“嗬哈?!”急喘一聲,布徹驚懼不已,“你、你!”
話雖這麼說,可他腳下卻是沒停,仍是緊緊跟著。
慫貨!
眸色一沉,司予安不再看他。
此時此刻,寒風冷雨中的燴魚湯鎮家家大門緊閉。
一個一手撐傘,一手拽繩的年輕姑娘走在街上,身後跟著馬形生物和馬車,身邊是個踉蹌追趕的男人。
“傘!你給我傘!”布徹抹了把臉上的雨。
“這是鳥人賜的甘霖。”司予安剛從一間石屋出來,漫不經心地說,“你就受著吧!”
“我會淋病的,會死的!!”布徹大吼,“我給你們了房子和食物,現在你竟連一把傘都——”
他的話突然卡在喉中,隻因司予安冷冷望了過來。
“我,我……請你給我把傘吧!”他祈求道,凍得嘴唇青紫。
可司予安依舊沒有理他。
暴雨中的燴魚湯鎮已經探索完了,她沒有找到新線索,也沒有找到新道具。
稍稍放開了對羽馬的限製,她和它們又去到了“勞工區”。
一扇扇的石門打開,勞工們雙目無神地爬進了馬車,不過隻裝滿了一輛。
這期間司予安曾試圖阻止他們,卻被一層屏障擋住。
“是不能更改的劇情進程嗎?”
她眸色沉沉,看著他們短衫短褲,骨瘦嶙峋,生了凍瘡,表情麻木不仁。
而另一邊,登上了另一輛馬車的“罪人”鎮民,雖然貧窮,看上去卻是穿得暖吃得飽,表情也非是麻木,驚恐與倨傲並存。
尤其是在司予安看過來時,他們有的還露出了瘋狂的銀色。
待所有人都進了馬車後,司予安改換了馬車位次。
以勞工所在的馬車為首,且鳥人也轉移到了他們車頂,司予安則坐上了第二輛。
第三輛為空,第四輛才是鎮民的車。
這樣的安排惹來了他們的高聲斥罵,但卻無一人敢推開車門下車。
咣當!
咣當!
馬車前行,漸漸駛離了燴魚湯鎮。
布徹抱著一杯熱茶坐在馬車上瑟瑟發抖。
“好喝嗎?”
布徹趕忙點頭。
“所以啊!”司予安也喝了口茶,“你們這些辣雞強盜,就是因為什麼都覬覦,才出去燒鯊搶掠的吧!”
“不是!”布徹大喝,但想到現在的處境,又把怒言憋了回去。
“你看,做狗不是挺容易的嗎!”司予安笑了,“隻要你回答幾個問題,我就考慮雨停後放你回去。”
“真的?”
“隻是考慮而已。”
“我說!”布徹眼中有光,因太過激動,胸前的鳥人項鏈左右晃動,“我什麼都說!”
咣當!
咣當!
馬車駛入了濃霧中。
車窗外出現了道道凝視,每一道都迸發出強烈的憤恨情緒。
“你們鎮長家門上的線條代表什麼?”收回視線,司予安問。
“是……”布徹的瞳孔突然變得空洞了,“是神靈。”
“神不是鳥人嗎?”司予安疑惑了,怎麼又改成一堆亂線條了??
“是神靈,祂是神靈!”
“你們有兩個神?”
“一個,隻有一個神,獨一無二的,偉大的神靈!”
不對勁!
司予安皺眉看著他。
“是神靈!是偉大的神靈啊!”
“神靈庇佑我等!神靈無所不能!”
布徹不吝溢美之詞,眼神空洞,像個莫得感情的誇誇機器。
“神靈,神靈……”
直到十好幾分鐘後,他眼中才終於重現了光彩,卻也是喉中乾渴,舉起杯子一飲而儘。
“你記得我剛才說了什麼嗎?”
“你——呼!”布徹燙地急吐舌頭,“你說等雨停了就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