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宇宙沒有時間,雖然萬物充滿生機卻依然保持最初創造的模樣,最初誕生的人也不曾改變。
也是四級文明宇宙的現狀,卻是莊周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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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有星童的一切脆弱的記憶。
他創造了一個兒時的自己,甚至還有一個老天師,一切的一切,可唯獨沒有他羅峰自己。
這種感覺就好像星童早就把自己拋棄了,又或者星童從一開始就知道,羅峰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有家人,你有一切,你有溫暖,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就連師父臨死前也是你陪伴在他身邊,羅峰,不公平,為什麼隻剩下我一個人這麼慘!”
想起了之前進入火皇秘境,因為懸崖下方的那一段發自於星童壓製許久的怒吼,這一刻宛如洪水一般翻湧而來。
羅峰感到呼吸困難。
他來到了那跟天師府一模一樣的龍虎山,在這裡那個一直沒有改變模樣的小星童正在掃地。
小星童肌膚白淨,額頭有一個菱角的紅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打量著羅峰。
“你找誰?”小星童問。
羅峰道,“祈願。”
“祈願你要去正殿,這裡是後堂。”
小星童把羅峰帶到了正殿,可卻不知道又祈什麼願了。
他本身就是如今這片宇宙至高規則人,他的存在就是神明,誰敢接他的願呢?
“你為什麼不祈願啊?”小星童歪著腦袋好奇道。
羅峰笑著撫摸著小星童的腦袋。
“我的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我的朋友好像迷路了,我找不到他。”
“你的朋友跟你關係一定很好吧,龍虎山這麼高,這麼遠,你還願意來這裡為他祈願,你真好。”
羅峰鼻子一酸,不敢去看星童的眼睛。
這時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人走來。
一米九,鶴發童顏的老人,老天師。
看到星童心目中的老天師出現,羅峰還是愧疚,他不敢去看老天師,起身便是要躲開。
“羅峰啊,你來啦!”
然而這時,那慈祥讓人莫名感到心靜的聲音響起了。
羅峰僵硬原地,眸子死死盯著大門不敢轉頭。
“羅峰,看起來你變強了!”
“老老天師,你沒死?”
死或生,是不是本人又有何意義呢,羅峰啊,在你心中我是老天師,那我就是。”
羅峰了然,這不是老天師,真正的老天師早就死了。
這是星童強行將自己記憶中傳輸給了這個創造的恩師。
眼前這個老天師記得曾經的另一個自己,也當然知道羅峰。
“星童離開前跟我說過,有一天你會回來,你可能會迷茫,但是他讓我告訴你,路既然已經走了,那就要堅定的走下去,即便你們會分道揚鑣。”
“原來”羅峰低頭冷笑,“那家夥早就知道我們會分開,看起來李老六沒說錯,我們啊這些人早就不在一條船上了。”
“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如今成長到了什麼地步,我也是這個世界唯一知道我們的身份,我也早就死了,可我知道,這一路你們辛苦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羅峰眼睛濕潤,他轉身跪在老天師麵前,抱住老天師的腰。
“老天師,羅峰不夠好,要是當初你離世見的最後一人是星童就好了,我那時候死了就好了。”
“星童一直有遺憾,他恨自己沒有見你最後一麵,他恨我搶走了他的人生,可是真的是我的錯嗎,我明明沒有做什麼。”
“明明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明明我們一直戰鬥下去,但是我好像搞砸了,老天師,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孩子,莫怕,迷惘是正確的,現在的你已經很努力了,”老天師輕輕撫摸羅峰的腦袋,“你無法完美到照顧好所有人,遺憾就遺憾吧,那才是人生。”
天地震顫,星童的宇宙在崩塌了,這小小的龍虎山也無法保留,它應該是星童最後的樂園。
這說明星童已經死了,以至於他的宇宙無法再維持現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羅峰去抓老天師,老天師身體在隨著禁忌宇宙消散而淡化。
小星童歪著腦袋看著羅峰,卻並不畏懼,而是小跑過來拉住了老天師的衣角。
他們終究是星童那不可劃破的美夢記憶,星童不複存在,他們也該隨之離去。
“老天師等等,您等等,你告訴我,星童還跟你們說了什麼,求求你。”
老天師牽著蹦蹦跳跳的小星童離去,卻仿佛沒有聽見羅峰的呼喊。
在那片消散的世界,老天師轉頭,眼睛慈祥而溫柔。
小星童對羅峰招手告彆,在消散的那一刻道,“那個跟我有點像的叔叔,讓我轉告你,如果可以重來,當年他就不聽師父的話下龍虎山,或許那樣他就不會這麼孤獨了,他不想認識你,大哥哥,再見啦。”
禁忌宇宙消散,羅峰坐在深邃的星域一角,這一刻的他驀然回首,終於發現原來星童早就跟他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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