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抬手一揮,為溫顏賜了座。
這是多少妃嬪被召見到太上皇宮中都難有的待遇。
眼見著溫顏坐下,太上皇微笑著道,“喚你來的目的,你大致清楚吧?”
煉丹嘛,溫顏自然是清楚。
不過這時,溫顏卻不能這麼說。
她適當的露出笑容,點頭應道,“是,民女曉得。聽聞太上皇近日頭痛之症有所加重,民女便是為此而來。”
太上皇點了點頭,卻沒接茬,隻是接著問道,“你觀我如今,年歲幾何?”
從太上皇的眼睛裡,溫顏已經猜測出了他的年紀。隻是,這會兒話卻不能如此說,溫顏沉吟片刻,旋即起身告罪道。
“民女眼拙,隻看著太上皇分外年輕,隻是對於您的年齡,卻不敢妄加揣測。”
如此,是最聰明的做法。
不真切的說出年紀,便不會落人口實。
果然,太上皇頓時又笑起來。
不過同時,他擺手讓溫顏坐下,也打趣兒道,“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可這口中言語卻是乾淨。一字一句的,滑溜得很!”
這看似是在敲打,可溫顏卻清楚的聽出,太上皇的語氣之中,並沒有怒氣。
沒生氣,那就好辦。
溫顏適時的笑,卻沒有請罪,隻是語聲柔柔的道,“民女乃是為了太上皇的症狀而來,一時沒有診斷,便一時憂心。若是太上皇體恤,不若讓民女看診一二,如何?”
這是溫顏進門之後,拋出的第一個問句。
太上皇聽得這話,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卻也大笑,朗然同意了。
溫顏素來善於察言觀色,這會兒卻發現,被眾人傳說“病情已經日益嚴重”的太上皇,在行為舉止之間,是認為自己沒病的。
這倒是奇怪了。
究竟是傳言有錯,還是……另有隱情?
不過這一切,很快便會有答案了。
隨著溫顏的隨身藥箱被拿上來,溫顏也開始了望聞問切。
一番交流與試探之後,溫顏切實的證明了傳言的真實性。
眼前這看似身體康健無比的太上皇,確實是病重在身的。
隻不過……表麵的症狀,似乎是被人為的壓製下去了。
然而,太上皇在看到溫顏略有憂心的表情後,卻皺起眉頭,乾脆的開口問道,“溫丫頭,你這是什麼表情?我的身體,不是一如既往的康健嗎?”
這話簡直是沒法兒接。
溫顏不得已,隻能是輕聲道,“溫顏是頭一次為您看診,並不清楚以往的症狀。所以,這一如既往……”
這話,是顯而易見的避重就輕。
太上皇皺起眉頭,正要發怒,卻聽見溫顏又道,“敢問,您是否夜間常常難以入睡。輾轉反側,直至天明,但卻不覺困倦,狀態極為亢奮?”
太上皇登時一愣。
幾乎是本能的,他便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溫顏沒有回答,而是接著開口,“敢問,您是否時而腦中隱痛,並不強烈,隻是尖銳非常。但每每疼痛過後,又覺得腦海之中無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