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在為太上皇診治的過程之中,溫顏竟還有些心思去想彆的事情。
在上次見麵的時候,太上皇還是好好地,為何僅僅半個月,就如此嚴重?
定然是與道法有關,可那道士也進宮許久了,太上皇始終是好好的,為何……
溫顏思索著,突然想到了太子前幾日的“宣戰”,難不成……會是太子下的手?
這個想法出來,溫顏手上一哆嗦,險些下錯了針。
片刻之後,溫顏才鎮定下來,重新穩定住了自己的手,強行讓自己不去多想。
若真是如此,那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頭一次施針,是最為漫長的。
溫顏整整用了兩個時辰,才為太上皇完成了頭一次的治療。
待得溫顏走出宮門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的黑了。
顧澈跟在溫顏身後,待得周遭無人,才開口問道,“如何?”
溫顏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好,身體上的問題,我可以讓太上皇好起來。可是腦中的,就真是要看運氣了。我這事兒並不曾藏拙,與皇上說的話,確實是真的。”
說著,溫顏看向顧澈,真誠道,“你曾說過,太上皇待你不錯,縱然是衝著這一點,但凡能夠救治,我也不會藏著掖著的。”
顧澈原本還真以為溫顏是沒有十足把握,所以藏拙口稱無法治療。
如今這麼一聽,心中擔憂頓時更甚。
在他看來,溫顏治病救人的本事,是他所見過的人之中一等一的。便是那些在宮中乾了多年的禦醫,諸多地方也不如溫顏神奇。可如今,就連溫顏都說出了這樣的話……
溫顏見著顧澈的情緒低落,連忙也開口安撫道,“不過你放心,需要從長計議,不代表沒有辦法。我回去便再翻翻醫書仔細找找,若是有類似的案例,便嘗試一番。總之,結果不會比如今更差了。”
今日溫顏施針之後,太上皇曾短暫的醒來。
但莫說是正常交流了,便是連五歲小兒都知道的常識,都已經被太上皇忘卻的一乾二淨。
顧澈抬手,輕輕搭上溫顏的肩膀,溫和的道,“顏兒,你放心,我不是給你壓力。若是真的沒有辦法,也無需強求。我隻是想著,太上皇曾經是那樣英明的一個人,可是如今,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想必,若是他知道沉迷道家丹藥會讓自己癡傻至今,當時是斷然不會相信的吧。”
“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不過我倒是覺得,未必全然是丹藥的問題。”溫顏話說了一半,便止住了話頭,任憑顧澈如何問,也不肯在宮中說。
直到兩人回了將軍府,溫顏才將自己的猜測與顧澈和盤托出。
顧澈聽聞,當即皺起眉頭,便要去動用人手,去調查太子。
溫顏沒有阻止,但內心深處,卻覺得這是無用功。
這一步棋,太子走的驚險。
那麼,若是沒有十足的保障,完美的安全繩,他怎麼敢?
所以,溫顏猜想,這一次的調查,九成九是徒勞無功。
至於那最後的零點一成,就是太子當真有些癡傻了。
但不論如何,將太上皇的中風之症治好,還是溫顏此時必須要做到的一件事。
為皇家,亦或是為顧澈,都得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