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侍衛們紛紛醒了過來。
孫皓裝作昏迷,數息之後才悠悠醒轉。眼前所見,是雲陽侯朱宣的臉。
於是,孫皓輕聲問道“公布,我這是?”
朱宣迅速地問道“元宗兄,我見你並未跟上,便折返來找你。究竟發生了何事?”
孫皓大口喘息著,環顧四周,同時說道“方才我遭遇了截殺。侍衛們拚死抵抗,但我體力不支,陷入昏迷。”
“地上死的都是刺客?他們是怎麼死的?”朱宣又迅速地問道。
孫皓裝作體力不支、說不出話的樣子。
侍衛們上前,答道“方才不知為何,忽然發生天狗食月,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之後,我們都昏過去了。再後來的事,我們就不知道了。”
朱宣大感疑惑,但並未再說什麼。
緊接著,他開始查看那些刺客的情況。但此時,他們身上薄薄的那層冰霜,早已融化,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了他們麵前。
車上下來一人,高聲問道“請問哪兩位是烏程侯、雲陽侯?”
隨即,他看見了此處血流成河的場景,被嚇得不輕。
孫皓平靜且疑惑地說道“我就是烏程侯。這位是雲陽侯。你是何人?”
來人立即有些緊張地對孫皓行了一禮“我乃丹陽縣尉。丹陽縣令在驛館等候已久,不見烏程侯到來,特命我等前來尋找。方才天狗食月,不知路上可是發生了什麼?”
朱宣剛想開口說話,孫皓擺了擺手,隨即說道“路上出了變故。先回驛館再說。”
於是,那人又向朱宣行禮之後,說道“天色已晚,請烏程侯和雲陽侯速速進城,前往驛館歇息。”
孫皓囑咐侍衛處理傷亡之後,和朱宣登上同一輛馬車。一行人向丹陽城前進,行色匆匆。
片刻後,丹陽縣,驛館。
孫皓一行人走進驛館內。
步協已然端坐於大廳上首,看見孫皓他們進來,微微眯了眯雙眼。
丹陽縣尉匆匆走到縣令身邊,低聲耳語。丹陽縣令立即神情大變,臉色慌張。
見此情形,步協高聲喝道“嘀嘀咕咕,所為何事?”
縣尉緊張地說道“方才烏程侯來驛館的路上,忽然出現天狗食月,同時遭遇刺殺。”
“竟有這種事?!”步協看著丹陽縣令,不滿地說道“你是怎麼治理的?!竟有歹徒刺殺!”
丹陽縣令戰戰兢兢,不敢開口說話。
“刺客何在?”步協迅速地問道。
朱宣答道“我趕到時,刺客已經全部死了。”
聽到朱宣的回答,步協似乎舒了一口氣,說道;“烏程侯,你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時天狗食月,夜色晦暗,而且我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因此,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幸好雲陽侯及時趕到。”孫皓平靜地說道。
“此事發生在丹陽境內,就交給丹陽縣令去追查吧。”說完這話,步協站起身,拂袖而去。
孫皓則不動聲色地去了暫住的房間,但卻難以入眠。
夜間,子時。
忽然,孫皓房間的窗戶被輕輕叩響。
他打開窗戶之後,眼前所見是幾名黑衣蒙麵人,裝扮與之前的那幾人完全一致。
為首的那人說道“大帥請您,到神祠一見。”他一開口,孫皓就辨認出了他的聲音。
孫皓輕輕地爬出窗戶,到了外界。之後,那幾人請他坐上了小型步輦,抬著他,迅疾地遠去了。
在此期間,他們竟是幾乎沒發出聲音。
許久之後,他們抵達了神祠。這是一座巍峨的神祠,在夜幕中,森冷幽靜。
孫皓下了步輦,在那幾名黑衣蒙麵人的簇擁下,進入了神祠。
神祠內,香案上燃著燭火,照亮了背對著他的一個身影。
此人緩緩地轉過身來,映入孫皓眼簾的,是戴著黑色麵具的臉,以及一身玄袍。此人的黑色麵具上,竟是有著暗金色的紋路,顯得無比威嚴。
“你終於來了。”他以極其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