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想起黃巢被雷劈死那日,和李汝魚一番對話後的心情。
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在這大涼過的一點都不灑脫。
趙長衣和朱七相對而坐,簡單交流今日看法。
基本上朱七說趙長衣聽。
人前,趙長衣話不多,下午和那對耄耋老人說話的絮絮叨叨,一年難見一次,這便讓人覺得高冷,自然而然的在京都那片富貴哥兒圈子裡不受歡迎。
趙長衣也不在乎。
甚至有些不屑。
你們何德何能,與我趙長衣攀襟連衫做兄弟?
前一個被我主動認作兄長的北鎮撫司千戶已經被貶職百戶發配地方去了……
聽朱七說了許久,都和孫鰥夫這個異人之死相關,趙長衣強忍住心頭不快,但終究忍不住,臉露不悅,“我們到扇麵村是為了這個異人?”
朱七愣了下,旋即醒悟過來,慌不迭道“公子有什麼發現?”
趙長衣盯著搖曳燈火。
窮山僻壤裡,連燈火都如此昏暗,忍不住四下找了找,沒發現什麼小型尖銳物,乾脆伸手到朱七麵前,“拿來!”
朱七不解,“什麼?”
“刀。”
朱七隻好將腰間繡春刀摘下遞上。
趙長衣抽出來,將刀柄扛在肩上,一手近刀尖,用這柄象征意義大過其鋒利之名的繡春刀挑了挑燈芯,說了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朱七無語的很。
竟拿繡春刀做這種事,況且,你乾嘛不用你那把,我的刀莫非要漂亮些?
但這種事若是被北鎮撫司的那些個大佬們知道了,怕是會招來斥責。
轉念一想,北鎮撫司大的過他?
那就是笑話了,他悄然進入北鎮撫司,可將都指揮使嚇得夠嗆,若是他出點什麼意外,北鎮撫司上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本來是要讓北鎮撫司身手最好的一名千戶保護他,結果這貨直接點名自己。
是三年前自己在江陵府殺了那個知州,入他老人家的法眼了?
朱七不知道。
但不得不服這位公子的眼光毒辣。
真要說身手,北鎮撫司裡比自己強的沒幾個……有時候啊,官階並不代表能力,這就是官場黑暗,要不然以自己的能力,早該千戶了。
房間裡亮堂了許多,燭火照耀在趙長衣臉上,搖曳間便見這位公子一臉憧憬的輕聲說了句我覺得我戀愛了。
朱七口瞠目呆。
戀愛這個東西……
大抵來說,對於一般來百姓而言是奢侈品,娶個娘子生個滿堂仔便是幸事,更好的娶個平妻,官宦富貴人家的男人納己房小妾再豢養些歌姬。
高門深戶裡的公子哥兒,也大多父母定指婚,是利益勾結的犧牲品。
戀愛?
沒有的事。
沒錢人為了生活,有個女人,活的,能生娃就知足,有錢人女人太多,不需要愛情。
當然,天下眾生盈盈,也有可歌可泣的佳話。
忍不住問道“誰?”
趙長衣笑眯眯的,“一個女孩,十二三歲罷。”
雙腿修長胸如青梅,應是蓓蕾年華。
朱七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禽獸啊。
看著他那笑眯眯的神色,朱七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想一腳呼他臉上——這種感覺不是一日兩日了,第一次見他,便很想如此。
然而,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