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驪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早知道會這樣,何必要去廣寧觀,得一個異人沈望曙雖然有用,但就算一萬個沈望曙,也比不上那個如彩雲一般的女人。
趙驪糾結的看著婦人如彩雲遠去。
頹然歎了口氣。
站在他身旁的三歲小男孩沈望曙默默的看著婦人,許久才道“真是個豔冠大涼!”
幼稚的聲音,成熟的話語,有種不倫不類的詭異感。
趙驪臉一沉,暗含殺機,“你能活著,真不容易。”
這婦人豈是你這個三歲小子能褻瀆?
哪怕言語也不行。
沈望曙哂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欲於盛世開國,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便是這位乾王殿下,隻有讓他亂了大涼,自己才有機會,否則一個沈望曙,真能從女帝手上奪過江山?
神話才可能。
需知大涼人也有天驕呐。
不巧的很,當今天下章國的女帝,便是千古難遇的天驕。
趙驪情緒有些黯然,今日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難怪得到沈望曙如此簡單,北鎮撫司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感情在這裡等著自己。
看來,暫時不能動李汝魚了。
目視了一眼那些個衛士,歎了口氣,帶著沈望曙進了府邸門,“今後你便住在本王府邸裡,沈琦那邊本王自會應付,毋庸多慮,至於你父親,他知道真相後大概會後悔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
沈望曙嗬嗬了一聲。
我本就不是沈煉的兒子,他後悔關我什麼事?
過了乾王趙驪府邸,是江秋州大儒蘇伴月得意門生,如今任職右散騎常侍的府邸。
此刻這位右散騎常侍正帶著一位白衣青年出門,青年眉角有一道黑痕,如龍走蛇,正是原名蘇星沉,在臨安入了戶籍,改名燕狂徒。
兩人看見如彩雲飄過來的婦人,燕狂徒還好,隻是驚豔。
但那位右散騎常侍卻如見了鬼一般臉色大變,但見他一撩襦衫衣擺,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雙手伏地,額頭放在手背上,大聲道“臣,見過陛下!”
陛下?
陛下!
女帝陛下!
這一刹那,燕狂徒有些難以置信,這個美得不似人間女子的婦人,竟然是當今大涼天下的共主,那個坐在垂拱殿卻能號令天下的女人!
呆了一呆,感受到那婦人的視線落向這邊,燕狂徒心裡苦笑了一聲。
跪了下去。
有種恍惚回到當年的錯覺,又向女人下跪了……旋即一想,等明年科舉入仕後,今後少不得還要跪拜,再次習慣一下罷。
青雲街有不少路人。
臨安人麼,平時沒少見過大官,不過看見右散騎常侍大人都高呼陛下跪了下去,其他人哪敢怠慢,紛紛跪了下去。
心中想法則是人間百態。
婦人,正是當今章國的大涼女帝。
沒有理睬右散騎常侍,施施然輕移蓮步,走出了青雲街,身後跟著一女,鳳梧局昭命司使江照月,三男,北鎮撫司都指揮使趙信,南鎮撫司都指揮使趙瑾,還有一位是禁軍都指揮使。
兩旁,是黑壓壓跪下的臣民。
在婦人前麵,路上行人兩分,又齊刷刷的跪下,一路蔓延,無窮無儘,直到宮門。
臨安儘跪。
萬民臣服。
婦人走在路上,如行雲端,俯視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