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擎不僅是大內護衛,更是北鎮撫司的指揮同知。
但鎮撫使以下,縱然是千戶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指揮同知共有兩人,另一位辦事,閆擎掛職,實則是監控趙信和其餘高官。
閆擎依然沒說話,從懷裡拿出一名冊,不經柳隱之手,直接遞給婦人。
翻開那一封冊子,密密麻麻的名字讓婦人蹙眉。
“宋徽不用管,他知道自己能乾什麼,不能乾什麼。”
“柳春風不用管,他眼裡隻有風花雪月。”
“周懷素麼,功利心太重,此人不好拿捏,讓他去薊州,若是能活著回來,再看是否殺之。”
“薛去冗不錯,沒甚功名心,儀製清吏司一事,對李汝魚多有同情之心,應不是大惡之人,已讓他同李汝魚同去雲州,生死看他自己造化。”
“沈望曙……這人暫時不管,目前不宜動趙驪。”
“……”
名字一個個念下去,其中有人已被調任北方燕雲十六州,此刻又念了幾人,也即將調往燕雲十六州,前前後後竟有數十人之多。
婦人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合上了冊子。
真多啊。
大涼,盛世之下,卻難掩千瘡百孔的病態。
狄相公隻道自己想除掉一些世家子弟,卻不知道還要名正言順又無人察覺的除掉這數十位異人。
女帝難為。
妖孽橫生的大涼天下,女帝更難為。
雖有北鎮撫司,可要一下子殺掉數十位有功名在身的異人,縱然為帝,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這一場戰事,成了最佳借口。
揉了揉額頭,雲淡風輕的道了句,“閆擎,你去觀漁城,若那人最終現身,務必殺之;若李汝魚超出掌控,亦可殺之。”
臉色蒼白的男子點頭。
……
……
東宮裡,太子趙愭沒心沒肺的逗弄著雙十年華的美貌宮女。
忽然來了興致。
將一宮女拉到身上坐下,又雞賊的看了一下四周,“綠水不在吧?”
坐在趙愭身上的宮女捂嘴偷笑,“太子妃不知道又在哪裡發呆呢。”
趙愭大喜,一隻手探進了襦裙。
又猴急的撩開了衣衫。
十四歲的太子殿下,早已是正兒八經的男人。
房間裡驟起靡靡音。
而在一牆之隔的高樓裡,屋簷之上,一襲紅衣的小姑娘蹲在金龍勾形而成的角落裡,腰間挎了劍,斜斜的搭在瓦麵上。
小姑娘聽著下麵的靡靡音,嫌惡的切了一聲。
目光落向遠處。
在看不見的地方,那裡是夕照山。
小姑娘默默的看著那裡,輕聲喃語著說先生你真的錯了。
也不知道多久。
小姑娘收回目光,望向北方的天空。
大大的眼眸裡湧起一抹道不清言不明的情緒,眼角雀斑活了過來,光彩飛揚,忽然笑眯眯的說了句,“你可要活著回來哦。”
可是要成為我的男人呢。
不能死在北方。
小姑娘拍了拍腰間長劍。
你要是困在北方,我來救你。
你要是死在北方,我來報仇。
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緋紅一片,與天穹彩雲相照,忸怩了起來,“其實,我有點想念那晚的麵呢。”
那晚你下麵。
我吃的很開心。
而且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