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一直按劍以待。
閆擎在低聲說了句伺機而動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也不知道藏匿到了何處。
此刻有些尷尬。
先前第一把繡春刀出手後,被趙颯擊飛,無巧不成書的落向自己,本能的將毛秋晴接了下來,卻被巨大的慣性帶倒。
這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已暈了過去。
受了兩擊。
額頭上一片血跡,卻無傷痕,應是被戟身掃中。
胸口一片血紅,是被戟尖劃出一道傷口,自上向下,恰好在正中位置,若是再深一寸,大羅天仙也難妙手回春。
黑色緊身衣被長戟劃破,露出裡麵斷成兩截白色的束胸,還有更白的風光。
李汝魚心中跳了刹那。
旋即寧靜心神。
是很大,是前所未有從未見過的巍峨,真是個如平地驟起之山巒。
但此時此景,哪能多想。
顧不得禮儀,扯了毛秋晴的束胸,直接上手為她包紮傷口,待包紮完後,李汝魚已是滿頭大汗。
包紮傷口不累。
心累。
期間無數次觸摸過,滑過那巍峨風光,風光搖曳裡閃爍著不曾見過的人間紅塵風情,小小少年再鎮定,也是心搖神簇。
此之巍峨不足言狀。
關鍵是這女子還很嬌小,這種矛盾的衝突感越發刺激感官。
所以覺得這是人生最漫長的時間。
在持剔骨刀的秀氣青年出現時,毛秋晴醒了過來,冷冷的盯著李汝魚。
李汝魚心中無愧。
可終究覺得先前的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於是氣氛便尷尬了。
毛秋晴默默的看了一陣,又默默的起身,持刀麵相將軍墳,輕聲說了句,“你敢說出去,我一定會殺了你。”
李汝魚哦了一聲。
暗道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我說給誰聽啊。
小小聽了,怕不是要笑話我。
站在毛秋晴身邊,發現秀氣青年已經和趙颯重新戰到了一起,這位北鎮撫司三把屠刀之首,能讓臨安那個婦人法外開恩的酷吏果然極強。
李汝魚看不分明,隻覺得和趙颯打了個有來有往。
當然,是被驚雷分心的趙颯。
但毛秋晴看得分明,眼裡不無快意,“他也該死了。”
血腥味,女子肉香味從身邊女人身上傳出去,無孔不入的鑽入鼻子裡,這種矛盾感覺讓李汝魚感覺很不好,退了一步,“你不去聯手?”
毛秋晴卻沒理話茬,女性天性的敏感,讓她回頭乜了李汝魚一眼,“我很醜?”
李汝魚乾笑,“還行。”
“還行?”這是鼻音。
永安六年,毛府被南鎮撫司抄家,當時剛及笄的自己著襦裙站在院子裡,風姿無雙,讓南鎮撫司數個年輕緹騎失魂落魄而丟刀。
能讓男人刀鋒不加身的姿色在他眼裡,竟隻是還行。
有些不服氣。
倒也沒再糾纏此事,目光死死的盯著戰局。
他該死了!
毛秋晴緊了緊手中繡春刀。
多少次半夜哭醒,夢見滿血浴血的父親望著自己,說不出話來,隻是血淚長流。
這這幾年在北鎮撫司裡,了解越多越覺得絕望。
以自己的身手殺他,幾無可能。
今夜,千載難逢的機會在眼前。
趙颯殺不殺得死,那是女帝的事情,自己儘了責事便可,但秀氣青年卻必須死。
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