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旗沉默了許久,不言語。
將軍墳前,緩緩走來兩道嬌俏身影,皆背負雙劍,短劍如雪長劍如墨,正是一路晃晃悠悠來到雲州的女俠公孫止水兩人。
女俠麵帶殺意。
君子旗抬步走入青柏間,忽然回頭,“可還記得長阪橋我說過的話。”
李汝魚點頭。
君子旗哈哈大笑而去。
若得一日天下大亂,許我一萬鐵騎,還你半壁江山。
今作真矣。
路過公孫止水身畔時,這位白衣男子不無戲謔的道“女俠好厲害的雙劍。”
公孫止水看著他遠去,莫名其妙的緊,“有病!”
按劍站在李汝魚身前,公孫止水惡狠狠的道“今日我來取你狗命。”
李汝魚頭大,“你有病?”
公孫止水怒叱,“你才有病。”
“你師父雖然死在我手上,但他卻是被徐繼業陰謀所至。”
“徐繼業死了。”
“所以呢?”
“該你死了。”
女俠拔劍,將軍墳前,忽生瀟湘劍意。
李汝魚動也不動,“在死前,我有話要說。”
女俠咬牙切齒,“少廢話。”
李汝魚咳嗽一聲,一臉正義凜然,“世間萬千事,莫出於道理之詞,何為道理?正道真理,即為道理,先說你師父張焦,被徐繼業設局,成為他人屠刀,可悲可憐的背後,卻是其對張雪晴的一片深情,其淒涼結局,反而更昭彰其赤忱情意,徐繼業該死,但你師父卻太過愚昧,若能抓住其中蛛絲馬跡,未嘗查不出真相為張雪晴報仇,這一點上,你的仇人是徐繼業,這就是道理,我說的沒錯吧?”
女俠聽得有些頭暈。
李汝魚暗笑了一聲,“說回來,你師父死在我劍下,但有句很有道理的話,我一直很喜歡,殺人者人恒殺之,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在死和活下去之間,我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生與死相對,我要活,那你師父就隻有死,不殺他我便死,所以殺了他,這也是道理之下的行為,我說的沒錯吧?”
女俠越發聽得糊塗。
李汝魚暗暗搖頭,這女俠真是好忽悠啊,太單純了罷。
“所以,你師父的死,歸根到底是徐繼業,也是道理之下的正義,眾生皆苦而不知何在,隻因看不透這一層道理,人與人刀劍相向之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理虧者死了,便是死於正義,而理勝者縱然是一死,但道理猶存,隻不過我和你師父,是正義所在的結果。”
頓了一下,“這就是道理!”
翻來覆去,其實就一個意思,你師父的死怪不了我,反正先把女俠繞暈了再說。
果然,女俠一臉茫然。
身後那個李汝魚見過一麵的江秋州女伎小紅咳嗽了一聲,一臉無奈,師叔啊師叔,雖然知道你很單純,但單純到這個地步,簡直喪心病狂了。
咱們女人,就是不講道理的呀!
而且,血債血償,才是最大的道理。
女俠暈乎乎了好一陣,忽然跺腳,粉臉一寒,“我不管,我就要殺了你。”
如雪短劍遞出,直刺李汝魚咽喉。
花斑倏然起立,齜牙咧嘴盯著女俠,眼看便要撲上去。
李汝魚苦笑,按捺住花斑,你上去就是送人頭的。
暗道和女人講道理果然是行不通的,正欲拔劍,卻聽得忽有聲來,很熟悉的聲音,嬌俏清脆而空靈,如將軍墳前遍地青柏,有些醉人心。
“誰敢殺我男人!”
一襲紅衣橫空,刺眼如長綾飄飄。
聲落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