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快意事,端的如此。
恍恍然間,似有女子清音,如慕如訴,飄飄渺渺不絕於縷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待得雲開時,龍吐珠,泄千裡。
少年倏然夢醒,滿身大汗。
雖是四下無人,卻是滿心尷尬,隻得起床又換了衣衫。
這一夜,少年夢裡成人。
一晌貪歡。
如夢幻泡影,而意猶未儘。
第二日,李汝魚呆呆的睡在床上,有些不願意起床,雖然不刻意去想,但昨夜春夢總會在腦海裡縈繞,記憶清晰而深刻,仿佛真有其事。
真實得讓李汝魚懷疑昨夜是否醉夢去了巫山見了雲女。
起床。
剛穿好衣衫推開門,便見毛秋晴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在房裡收拾,李汝魚一陣訝然,“這是……”
毛秋晴鬱悶無比,“那婦人說北衛二所一應從簡,做飯是他的事情,你的衣食起居由我照顧,你要不滿意,也可以自己處理。”
簡直抓狂,竟然讓我堂堂北鎮撫司一千戶成為總旗的丫鬟。
那婦人分明是故意用此來磨礪自己和來臣俊的銳氣。
著實氣人。
但不得不遵,畢竟婦人的話一言九鼎,況且李汝魚隻是個少年,自己也隻是普通丫鬟,若是再過分一點,那麼自己不介意反了那婦人。
李汝魚哦了一聲,沒放在心上。
毛秋晴疊了被子,看見了一些東西,臉色倏然紅了紅,手腕倏然僵了僵,旋即蹙眉無語的歎了口氣,又去收拾床邊的內衣。
李汝魚正欲出門,見狀大吃一驚,一個跳步衝上前,伸手就搶。
依然晚了一步。
毛秋晴撩了放在床畔椅子上的內衣,少年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也看見了那濕漉漉的一團。
尷尬。
分外尷尬。
安靜了一陣,毛秋晴冷哼了一聲,如觸蛇蠍縮回了手。
少年滿臉漲紅,窘迫至極,“那個……那個……今天我自己洗吧。”
毛秋晴哦了一聲。
李汝魚看著這位北鎮撫司懸名屠刀第三的嬌小女子,倏然驚醒,夢裡高山如是也,昨夜第二次夢裡那個惹火的女子,竟然是她?!
一念及此,心裡頓時有鬼,不敢再看她一眼。
毛秋晴一臉訝然,先前還隻道是少年羞澀,但目光不經意掃過那片春夢痕跡,頓時隱然猜到了一些事,也鬨了個滿臉緋紅。
這少年……遮莫是夢見自己?
頓時越發尷尬。
不過毛秋晴終究不是懷春少女,走了幾步,忽然回首說道“你要小心來臣俊。”
李汝魚不解,卻不敢看毛秋晴一眼,深怕一見她就想起昨夜的夢境,“為何?”
“他是異人。”
李汝魚點點頭,依然不敢看她,“有可能吧,那麼你呢?”
毛秋晴翻了個白眼,“我聽臨安那婦人喚他之名,來俊臣,雖說和來臣俊一字之差,但其中顯然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頓了下,補充道“而且總有種感覺,他對來俊臣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忌憚,他甚至親自說過這個名字,但並無驚雷落下。你我皆北鎮撫司之人,深諳異人一事,應該知曉這意味著什麼。”
李汝魚想了想,不著痕跡的將衣衫裹在一起,免得再被她看見不該看的尷尬地方,“也就是說,異人之名來俊臣,很可能不是他真實身份。”
毛秋晴點頭出門而去。
李汝魚陷入沉思,毛秋晴為何要提醒自己。
是想借自己之手殺這個來臣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