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通報了北鎮撫司後,一位副千戶率領緊急集合起來的三十餘緹騎追上案發現場,隻看了一眼就暗暗叫苦。
雖然那位副千戶不認識毛秋晴。
可那嬌小身材和夜色裡也刺目得很的胸前風光,除了那把屠刀還能有誰?
一個是當今女帝陛下跟前紅人,一個是北鎮撫司三把屠刀之一,都是北鎮撫司的人,惹不起,最後乾脆一跺腳,轉身就走。
小命要緊。
惹急了毛秋晴,說不準被她一刀劈了找誰說理去。
李汝魚當下很憂傷啊,嗯,或者說襠下……因為追殺了許久之後,毛秋晴殺意漸失,不再刻意殺自己,而是繡春刀全部向襠下招呼。
似乎自己成了公公她才心滿意足。
我又找誰說理去?
一追一逃,幾乎跑了小半個臨安,李汝魚又回到了夕照山下院子裡,氣喘兮兮。
毛秋晴站在院子外,氣喘兮兮。
這一喘息,胸前起伏,越發巍峨壯觀,簡直一塌糊塗,無以言狀。
兩人休憩了許久,毛秋晴才冷冷的盯著李汝魚,“我一定會閹了你!”女子雖然暴怒,但很快清醒過來,殺了李汝魚,大內的女帝暴怒,自己便複仇無望。
這是何等的狗血!
李汝魚哭笑不得,“你倒是聽我解釋啊!”
“你解釋啊!”
“我真是聞見血腥味,擔心你安全,所以才去——”
“我不聽。”
“那我不解釋了?”
“你敢!”
“好吧,我走進後院,並沒有聽見聲音,所以才推門——”
“我不聽!”
李汝魚瞬間無語,“還講不講道理了?”
毛秋晴乜了李汝魚一眼,繡春刀歸鞘,擦肩而過時留下了一句話,“你這樣會注定孤獨終生的。”
女人哪有道理可講?
李汝魚莫名其妙,這就不生氣了?
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她會不會趁自己睡著了下手,萬一真被她得手了,我的小小可怎麼辦……這一夜李汝魚徹夜不眠,深恐一睡過去,醒來就成了公公。
天亮之前,李汝魚福至心靈,起了個大早,去不遠處的坊子外買了紅棗等回來,然後跑到廚房熬了一碗濃濃的粥。
出來時恰好看見毛秋晴起床洗漱完。
李汝魚將湯放在桌子上,心裡是有些悲壯的,你是女仆,怎的卻成了我伺候你?
然而自己確實理虧。
喝了粥後,李汝魚一邊在院子裡劈劍,練劍時的李汝魚心無旁騖,便沒有注意到毛秋晴洗漱完後走進了堂屋。
這位飽受人間滄桑的女子看見那碗濃粥後,小小的愣了一下。
冷哼了一聲。
終究還是遲疑著坐下,喝了一口,眉頭舒展開來。
側首看著院子裡那個專心致誌劈劍的少年,女子唇角扯起一抹極小極小的弧度,輕聲喃語了一句冷暖有人知否?
喝了粥,女子起身,再三猶豫,還是走進了李汝魚的房間。
找出昨夜換下的衣衫,抱進後院。
人間事多無奈。
並不是說就原諒了那少年,隻是還活著,有些事就要繼續,比如繼續當他的貼身女仆,繼續卑微的活在大涼,直到有能力殺死來臣俊。
那一天後,自己可以離開繁華人間,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自己想要的安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