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驪安靜的等著。
房間裡隻有徐秋歌反複暖茶的聲音。
許久之後,沈望曙才略帶懷疑的道“陛下將摧山卒也留在了雲州?”
趙驪點頭,“確實如此,不僅西軍精銳重卒摧山卒被留在了雲州,鎮北軍精銳鐵騎,虎牙鐵賁也一樣被狄相公留在了雲州,動彈不得。”
沈望曙若有所思,“有些詭異了,這一手究竟是對付嶽家王爺,還是對付殿下您?”
趙驪哂笑,“一個都對付不了。”
笑容猙獰。
虎牙鐵賁統率是許誅,這是嶽家軍的中堅心腹,若是嶽王有令,許誅可以直接忤逆樞相公的軍令,率領虎牙鐵賁離開雲州。
況且大風輕騎已返駐地。
所以這一手對付不了嶽家王爺。
同理,如今在雲州統率摧山卒的徐繼祖,本是西軍都統製,也並非摧山卒的原本統率,因徐秋歌的緣故,這位徐繼祖如今已是自己心腹。
所以這一手,怎麼看還是針對嶽家王爺多一些,否則那婦人不至於讓徐繼祖率摧山卒馳援雲州。
沈望曙沉默了一陣,“這就有些看不分明了。”
趙驪笑了起來,“但是嶽家王妃被留在了臨安,還有嶽王末子。”
沈望曙思忖再三,“此事雲遮霧繞,一時之間不知陛下究竟目的何在,但既然王爺打算對李汝魚動手,倒是個機會。”
對李汝魚動手,沈望曙覺得可行。
畢竟自己是異人,若是能將李汝魚拿下,將來自己也不用畏懼驚雷。
得一李汝魚,可得天下異人之心。
可以不誇張的形容,李汝魚這一人,可抵雄師百萬,所以趙長衣才會將他帶出扇麵村,所以女帝才會從趙長衣手中搶他。
雷劈不死的人,對於掌權者而言,簡直是國之重器。
如果趙驪或者自己得不到李汝魚,也不能讓他長久呆在女帝麾下,有他在一天,對趙驪和自己而言,都是個去不掉的威脅。
趙驪精神一振,“什麼機會?”
一旁的徐秋歌櫻唇微張,先一步說出了沈望曙所想,“嶽王妃!”
沈望曙詫異的看了眼那個水做的女人,無奈的點頭。
這個女人終於要鋒芒畢露了麼……
趙驪愣了下,旋即醒悟過來,哈哈大笑著將這女人攬到大腿上,笑得很燦爛,隻是天魔凶相的笑意怎麼燦爛都透著惡相猙獰,“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讓李汝魚在嶽王妃身上犯下大錯,逼得那婦人不得不殺他,屆時我們在出手,便可收服這少年。”
沈望曙點頭,“如此最好,但要提防王琨,不要被他搶去先機,我們徒然為之做了嫁衣。”
徐秋歌臉色倏然一僵,隻是收服麼……
趙驪卻知道她想法,笑眯眯的在大腿上狠狠撓了一把,“總有一天會殺掉他的。”頓了一下,“恐怕就是臨安那婦人心中,一旦除掉嶽家王爺、王琨以及我這個乾王,等待李汝魚的便是狡兔死走狗烹。”
李汝魚是一柄劍。
雙刃劍。
他可歸攏異人之心為人所用,亦可歸攏異人為他自己所用。
何愁不大業。
所以這注定了李汝魚的悲劇結局。
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