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根本沒有鎮北軍南下之事一般,僅是禁軍象征性的將騎軍調動,在壽州和廬州布防,同時將這兩州周邊的步軍收攏,約莫有一萬人左右,進駐廬州。
這個布防意味深長。
禁軍六萬騎軍中,三萬鳳翼輕騎駐紮壽州,三萬天逐重騎補防在壽州之後的廬州。
如果鎮北軍真要揮師南下。
三萬鳳翼輕騎會如一隻蜜蜂一般,在南北之間的戰線上飄移遊走,撕咬鎮北軍的同時,為後續的步軍和重騎爭取時間。
短短數日之內,鎮北軍連夜行軍,分駐各重鎮。
應天府,蟒服男子著黑袍,身騎黑馬,腰間佩劍手提雪色銀槍,槍神紋蟒,走線龍蛇,蜿蜒至槍尾,流轉著血腥嗜血氣。
馬蹄聲噠噠。
一步又一步的敲在城門前的青石板路上。
身姿隨著馬背起伏。
身後跟著騎一匹棗紅戰馬的持槍少年,少年劍眉虎目,五官方正,雖年幼,已英氣逼人,男子氣概如青氣。
持槍少年,嶽家三世子,異人。
與之並肩的則是一位麵目削瘦的不惑之年男子,身材高大而欣長,長須美髯端的是儒將風流意氣,腰間佩了柄劍。
這位虞棄文亦是位大涼名將,兩朝為臣。
虞棄文年輕時候科舉中第後出仕北方,很快高升為檀州知州。
符祥五年,北蠻南侵。
檀州守將畏死先逃,被部將所斬,虞棄文一看,好家夥,軍中沒有大將了,於是果斷披甲,然後大破北蠻鐵騎,成為一代儒將。
如今這位將軍在鎮北軍統率大風輕騎。
亦是嶽家王爺的左膀右臂。
不過他不同於虎牙鐵賁的許誅,虞棄文身上嶽家的印記極其淡薄,今日大風輕騎出兵南下,這位將軍多多少少心裡是不樂意的。
但嶽平川說服了他。
所以這位儒將便佩劍出城,打算隨嶽家王爺去看看臨安繁華。
至於到時候會不會長劍向臨安,虞棄文心裡也沒底,隻是暗暗祈禱,希望王爺沒有騙自己,也希望局勢真能按照他說的那般發展。
但是,誰敢確定?
鎮北軍違令南下,本就有反叛之實。
蟒服男子在城前勒住戰馬,回身看了一眼三世子和虞棄文,輕輕點了點頭,其後對著城門內無數騎兵笑道“爾等鎮守北方多年,今日且隨本王去臨安,看一看那西子湖畔的盛世風光,再順便將你們那個不聽話的王妃帶回開封。”
無需多言。
鎮北軍士卒,哪怕是王爺讓他們去送死,也絕無怨言。
鎮北軍,大涼軍伍之魂。
蟒服男子縱馬狂奔,一騎絕塵。
其後是三世子和虞棄文,狀若三叉戟。
再其後,一片青色鐵騎沉默著卻有青血沸騰的衝出應天府城門,馬蹄踐起無儘煙塵彌漫,青色長龍在大地上撕開一道口子,乘風破浪,從煙塵裡激射而出,向著南方縱馬。
馬蹄聲如雷,滾滾而動。
三萬輕騎,如青色大風,掠過白山黑山,直指臨安。
席卷平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