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落驚雷,然而趙驪無懼之,一槊砸下,強勢和嶽平川戰成一團。
幾乎與此同時,十數人從四周躍出,將跟隨趙驪而來的八位棘奴死士拖住,不讓他們去支援或者圍殺李汝魚,亦是保護蘇王妃。
既然嶽平川欲殺趙驪,那麼蘇王妃就不能死。
這是女帝和嶽平川之間不曾言語的約定。
世人隻知趙驪暴虐嗜血,卻不知這位乾王是蟄伏多年的異人。
更不知道乾王之槊,不輸人間劍仙。
嶽平川的槍重,趙驪的槊沉。
一沉一重之間,是山崩地裂的強勢撞擊,沒有絲毫花哨,皆是返璞歸真的必殺之擊。
與元曲之戰,是方寸之間見生死。
與老鐵之戰,是漫天逐殺。
而與趙驪之戰,卻沒有江湖氣,更多的是沙場武將的捉對廝殺,沒有花哨的技藝,隻有招招要人命的大繁化簡。
卻更凶險,一招錯,則淪入地獄。
長槍刺出。
趙驪翻身而過,回頭便是猛然砸下。
這一砸驚起沉悶嘯聲。
嶽平川回槍橫擋。
魚頭槊猛砸銀槍,嗡的一聲,魚頭槊倒彈而起,嶽平川的身影卻如星月流丸,飛落砸到遠處的精舍裡。
嘩啦啦聲中精舍倒塌。
坐在門前聽熱鬨的黑衣文人有青衣唐詩保護,倒是沒受傷,隻是落了滿身塵埃,看不見世間風光的漂亮眸子看著那位從廢墟裡長身而起的王爺,搖頭歎道“至於麼?”
那一槊何至於讓你如此潰敗。
不過是借勢而落,讓我也吃一身灰,發發你對我見死不救的怨氣罷了。
嶽平川輕笑了一聲,“總得讓你也狼狽一下,你好自為之,今日後,她便知曉了你的存在,這臨安啊,你是呆不下去了。”
黑衣文人歎氣,“不勞你操心。”
我自有脫身術。
嶽平川大笑,雙手持槍,對著追擊而來的趙驪怒喝,“再來!”
我豈會輸給你這等莽夫。
趙驪揮手間,便讓一道驚雷旁落,旋即躍空而起,長槊劃過長空,留下一道虛影,槊身所過之處,隱約可見氣浪翻滾,“死去!”
這一刻的趙驪不再掩飾,不再留手,戰機不容錯過。
這一擊必殺嶽平川!
怒目圓睜,眉如刀挑飛剪,三道抬頭紋血紅,自屍山血海裡養出來的血腥之氣有若實質,乍然看去,趙驪身旁似有無儘血色紋路環繞。
其間又隱隱金色氣,如蛟龍藏匿在血色紋路裡。
這一槊力沉山河。
這一槊驚豔時光。
這一槊天下無雙。
狂野絕倫,霸道無匹的直走中宮,趙驪便宛若天上仙魔臨凡塵,渾身化作一輪血色虹光,長槊揮舞裡,恍然間響起萬千冤魂哭泣聲。
天魔下凡!
天有魔,地有凶,人間有皇氣。
帶著天魔凶相降生大涼的趙驪,有著尋常異人不可有的絕對天賦,身為趙室宗親,盤踞臨安數年,多多少少分了趙室龍氣。
本是絕世凶人,亦可在亂世成為梟雄,如今得異人之能,再皇氣加身,儼然已成這盛世的天道幸兒。
這一槊之下,便隱有帝王之姿。
欽天監此刻無人的監天房裡,天下氣運池中,一尾極其醜陋而又極其龐大的怪魚躍水麵,已生雙角,浮遊水麵,激蕩起層層浪花。
黑衣文人眼裡,天穹之上盤踞的蛟龍,崢嶸長嘶中生雙爪,欲化龍。
赤白驚雷轉為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