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輩子,我沒能讓你幸福的活著,這一世,我願意舍棄一切守護你。
隻是對不起嶽平川。
長歎了口氣,眸子裡的眷戀凝固……
丫頭,好好活下去。
氣絕。
妖媚女子猶不知,哭得撕心裂肺。
……
……
趙驪的棘奴死士和女帝的鐮房死士,死的很快。
很快的意思,轉瞬之間,地上全是屍體,八個棘奴死士死儘死絕,鐮房死士雖然人多,但依然近乎全滅。
僅剩下兩人重傷倒地。
都是死士,沒有江湖氣,出手便是致命,你捅我一刀,我插你一槍。
狹路相逢勇者勝。
隻是最後沒有勝利者。
趙驪似乎早知會如此,並不心疼棘奴死士的全軍覆沒,等自己得到江山霸圖,便能如趙三房一般,得到更多的死士。
畢竟此棘奴,並非自己當年手足。
現在隻想殺了李汝魚。
如此,大功告成。
嶽平川已死,再殺了李汝魚,將禍嫁給女帝,想必王琨會很樂意做這件事。
趙驪略有心急,必須儘快殺死李汝魚。
先前自山頂那一箭強勢無匹,射穿小腹重創自己,如果持弓人還能再射一箭,對自己是個無可躲避的致命威脅。
況且受傷後自己實力大損。
萬一那婦人還有後手呢?
趙麗不敢多想,隻是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局勢皆因那一箭超出了掌控——或者說,因為眼前放下書長身而起的少年?
趙驪倏然感覺有些空虛,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越發明顯。
少年已起身。
身高遠超少年的趙驪,卻有種恍然錯覺,少年很高。
如站高山。
亦很深。
如擁一池。
一冊《大燕正史》,李汝魚整整看了大半天,從百裡春香輔佐大燕太祖立國,到燕哀帝八歲繼位,縱有一乾經天緯地的朝臣,但終究未能力挽狂瀾於大廈將傾,被大涼太祖黃袍加身。
一朝就此而終。
李汝魚感觸很多。
燕太祖的開疆拓土不世之功,燕武帝的窮兵黷武毀國鼎柱,燕哀帝的獨力難支大廈將傾,燕末帝的身不由己群臣難挽民心……
曆史烽煙儘散去,人間何處噓噓歎。
王朝興亡衰替,一人可毀,但又不可毀。
世家、天下大勢、民心向背缺一不可,猶以民心為甚,比如大涼太祖黃袍加身,是將士一心,亦是天下民心之望。
是以太祖繼位,天下鼓舞。
李汝魚放下手中史書。
負手長身而起。
神情落寞的歎了句,以史為鏡,可知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一刹之間,少年身後如有霞。
少年不少年,似從那大燕歲月裡走出來的老儒者,滿身繞文墨,又有書香走過歲月悠久,從少年的長發裡,長衫裡,步履裡,如河水滔滔流溢而出。
又從大燕那湮滅的歲月曆史長河裡,飄蕩而出。
少年身懷書香,心有文墨。
儒家賢者之姿。
少年身後,有虛影如山,山上有讀書人負手而立,四周環繞如墨池水。
會稽山上仙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