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歎了口氣,有些黯然。
又有什麼用呢?
玄武門之後,大唐的天下不容自己這一支遺脈,再有滿腔才華,也得不到君王重用,終究是被忌憚一世,何其悲哉……
一直默默安靜看著這對師徒倆碎碎叨叨的李婉約眼睛明亮,越發崇拜這個讓自己身心皆醉的男子。
捂嘴而笑。
心底裡深處,似有一根弦被觸動,莫名其妙的生出熟悉感。
仿佛說的這些事,自己在夢境中見過一般。
……
……
“阿牧阿牧彆發呆了,我問你啊,你的劍到底有多高?”
“勉強能有八十丈。”
“你說那個抱劍青年曾達到八十丈,為何你一出劍他就逃了?”
“他被那個異人的畫筆所挫,精氣神跌落,能有七十丈就不錯了,況且他見到房十三來了,不逃就真的會被留下來。”
“房十三的腿法很厲害?”
“應該很厲害……的吧。”
“抱劍青年也是異人?”
“你才是北鎮撫司的人,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呐。”
“房十三呢?”
“你去問他呐。”
縣衙後院裡,少年和女子順利的將天聊死後,各自感到尷尬,好在少年心中還有疑問,“阿牧你還不回臨安麼?”
“不急不急,女帝想找的人還沒現身。”
李汝魚大吃了一驚“還沒現身,不是那個叫吳道子的畫道聖賢?”
蹲在地上的阿牧撇嘴,“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李汝魚陷入沉思。
建康究竟還有一位什麼樣的異人,臨安那個婦人究竟又下了一盤什麼棋,這個異人重要到什麼程度,竟然能讓她放棄吳道子這種畫道聖賢。
很顯然,如果還有一位女帝勢在必得的異人,那麼先前的所有一切,不過是個幌子,誘惑王琨曝露所有棋子後,自己再在建康悄然偵緝這位異人。
比畫道聖賢還強的異人,是聖人?
八九不離十。
李汝魚很迷惑。
阿牧也有迷惑,仰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悄然問道“那個,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李汝魚一怔,“問啊。”
“你這一次被雷劈了,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就好像根本沒有驚雷一樣。”
李汝魚笑了,抬頭看天,“你去問它呐。”
先前無色驚雷加身,自己竟然沒有雷劈,好像那驚雷就是一道無色的陽光打在身上,詭異至極,但也因此,驚雷斷了,沒有再無休無止的劈落。
莫名其妙的緊。
阿牧被噎了一下,沒心沒肺的沒放在心上,聲音越小微弱,低著頭囁嚅著道“那個……若是有一天,我也要被雷劈了,你會不會……為我也擋一次……”
李汝魚想了想,又笑,伸出手輕輕撫摩著女子頭上那些雜亂的頭發“看情況哦阿牧,你要是濫殺無辜引來驚雷,我可不會幫你啊,但你若是為天下蒼生,那麼我願意。”
我李汝魚隻是個少年。
但我心中有大義,我願天下所有人都能像扇麵村一樣,安詳的幸福著。
阿牧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也沒覺得比自己小的李汝魚像個大人一樣對待自己有什麼不對,反而很是享受李汝魚的撫摩,抬頭沒心沒肺的笑。
曾有一個人,也這樣待我呢。
“咳咳咳……咳!”
熟悉的咳嗽聲,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