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十三看了一眼阿牧,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你這是何必呢,那少年豈是那麼好忽悠的,阿牧你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說完也轉身出門。
阿牧呆在原地,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狠狠的頓足,輕聲喃語。
我雖然也不喜歡她,也不喜歡看見她和他耳鬢廝磨,可我更不願意看見他成為異人被北鎮撫司追殺啊……
阿牧出門。
出門的阿牧心很亂,她不知道,如果李汝魚真的和自己心中的那個他拔劍相向,自己應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拔劍殺了這個很暖人心的少年?
阿牧不忍心。
李汝魚一路狂奔,直接闖過門子的阻攔,衝入寧鴻府上,對聞訊趕來的寧夫人急聲問道“你們府上那位範夫子呢?”
出身琅琊王氏的寧夫人很有大家閨秀風範,笑道“李縣令這是作甚,莫不是我家範夫子犯了什麼事?”
李汝魚苦笑,“現在不好說,請夫人告之。”
寧夫人想了想,覺得自家那位儒雅的範夫子應該不是犯事,要不然夫君寧鴻不會一點消息也不知道,估計是李縣令找他有事,於是笑道“他今日和小女出遊踏青去了。”
李汝魚心中一驚,“踏青?”
寧夫人點頭,“是啊,說是去鐘山踏青,不過倒也是奇怪,兩人出門時也沒帶奴仆,隻帶了一隻水囊,就這麼出城了,倒是簡單的很。”
什麼都沒帶就踏青?
李汝魚心中如閃電劃過,隻怕是這位異人知曉風聲,帶著寧浣逃離建康了!
苦笑一聲,對寧夫人說了句打擾,轉身衝出門去,迅速來到建康西門,抓住守門的兵丁問道,“有沒有看見一位夫子帶著一個小姑娘出城?”
守城的兵丁大怒,哪裡來的不長眼的貨色,竟然敢——嗬斥的話硬生生被這位兵丁吞了回去,隻因看見了李汝魚腰間繡春刀,急忙道“這麼多人進出,小的不曾注意到。”
李汝魚頹然的鬆手,暗暗頭疼,暗想著範夫子既然要走,肯定不會告訴寧夫人真正的方向,很可能是一個相反的方向。
李汝魚不再猶豫,回到北鎮撫司騎上駿馬,出東門一路狂追。
追出數十裡地也不見範夫子和寧浣身影。
李汝魚勒馬,長歎了一口氣。
罷了。
已儘人事,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李汝魚頹然回到建康時,已是午後,阿牧站在城門口雙眼通紅的看著他,有些愧疚的道“女帝會不會責罰你?”
李汝魚沉默了一陣,笑了笑,“不會的,阿牧彆擔心。”
阿牧欲言又止。
看李汝魚背影的眼神越發充滿愧疚,許久才喃語道“你是好人。”
李汝魚牽馬入城。
阿牧沒有看見,少年嘴角噙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