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汝魚必須死。
所以,我這個英雄隻好做一次不英雄的事情來。
天下呐,終究是成王敗寇,過程並不重要。
阿牧臉色煞白,怒視嶽單許久,才頹然的歎了口氣,手腕一翻,木劍消失不見,回身走向不遠處,對李汝魚道“對不起。”
我想保護你。
但我不想讓他死在開封。
嶽單手上那一縷布片,正是範夫子的一角衣袂。
李汝魚嗬嗬笑了笑,“說什麼對不起,不管做什麼,儘心儘力便好,如此,不怨天不由人,須知人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他人劍下。”
我李汝魚,從不奢望依靠彆人而活,在扇麵村雖然吃百家飯,但我自小便自己照顧自己,出世之後,我也依靠自己走到了今天。
那麼今天我再用腰間劍,為自己博一個未來。
嶽單點頭,“很多時候,我一直在後悔沒有聽信勸告,與全世界為敵,最終落了個淒涼下場,所以你那句話我很讚同,人不能怨天尤人,隻有將所有的機會掌控在自己手上,才能做到隨心所欲。”
李汝魚笑了,“你曾死過?”
嶽單笑了笑,“我是異人,你說呢?”
李汝魚收斂神色,“是不是所有的異人都死過?”
嶽單沉思片刻,“這個我不知道。”
李汝魚有些失望,嶽單作為異人知道很多,但估計他也並不知道異人的真相,就是夫子,也不知道異人的真正真相。
按劍,認真的道“夕照山一戰後,我尚未出劍。”
嶽單點頭,“當日我曾親眼見你一劍破城樓,那一劍的風采,雖然依然不如觀漁城你家夫子的大河之劍天上來,然已然有一絲劍仙風采,我不會輕視。”
強如趙驪,也在那一劍下飲恨。
這也是嶽單違背內心,不得不以範夫子為要挾,困住阿牧的劍的緣故。
若李汝魚還能揮出那樣的一劍,對自己而言並無全勝把握,若是再有阿牧的劍,隻怕今日不是自己殺李汝魚,而是李汝魚殺自己。
李汝魚一手按劍,一手做出了個手勢,“請。”
嶽單深呼吸一口氣,“黃泉路上請走好。”
長戟猛然刺出。
李汝魚心中一驚,手一緊,卻沒有拔劍。
因為這一戟不是刺向自己。
方天畫戟刺向地麵,噗的一聲,竟然刺入土中兩尺有餘,一聲炸響,泥土漫天飛舞,夾雜著血花,其間又有一道細小刀光炸裂。
刀光鬼魅一般倒刺嶽單咽喉。
嶽單哈哈大笑,“魑魅魍魎也敢作祟,死去!”
長戟順勢收回橫空蕩去。
漫天泥土飛揚中,刀光閃耀,在距離嶽單咽喉不過半寸之時,不得不回身自救,持刀的人一個翻身,手腕在長戟上一點,落向遠處。
大腿之上鮮血汩汩。
嶽單冷哼一聲,卻還沒來得及追擊,便見最近一顆合抱大的榆樹倏然炸裂,從中一道刀光炸裂出來,狂野絕倫的走中宮,欲要將嶽單一刀兩爿。
這一下事出突然。
沒人想到,泥土下麵埋伏著刺客。
更沒有人想到,榆樹裡麵竟然早被挖空,也潛伏了一位刺客。
而且,皆是高手。
泥土裡炸裂的刀光陰險萬分,而榆樹裡炸裂出來的刀光卻狂野絕倫,充斥著一股不斷人軀不回頭的絕然。
狂野刀光如花,狹長刀身觸目驚心。
繡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