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懶得去想。
一個舊王妃而已,手中無權無勢,亦不會劍更不是道家高人,就算她要興風作浪,也沒有資格,僅有嬌豔之軀一枚,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李汝魚才不相信。
兜兜轉轉,卻難有睡意,身體有些難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是傷勢牽動的緣故,於是想找些轉移注意力的事做,李汝魚猶豫良久,鬼使神差的還是拿起了那本《玉團》。
終究是個熱血少年。
看了片刻,少年有些承受不住,體內如有火焰滋生,不敢拿身體開玩笑,果斷棄書,隻是腦海裡依然浮現出那些春宮圖。
便有些胡思亂想。
原來男女之事有這麼多花巧,還能有那麼多講究,那個什麼深深淺淺什麼輕攏慢撚抹複挑什麼仙人指路,看起來真是個讓人心懷蕩漾。
嗯,真挺好看的。
長這麼大,隻是牽過小小手的少年,有些春心蕩漾,徹夜難眠。
幾乎是日上三竿,才被容光煥發的蘇蘇吵醒,見李汝魚醒了,這位妖媚女子臉上很是戲虐,“書好看吧,可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李汝魚本能的點頭,旋即醒悟出不對,慌不迭搖頭。
已是滿臉漲紅。
蘇蘇嗬嗬的笑,一副我懂的神態,不就是性啟蒙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孩到男人都要經過這一步,彆以為你李汝魚是女帝之劍,就能超脫男女性情。
那就不鮮活了。
敢愛敢恨,有七情六欲,這才是有血有肉的英雄!
蘇蘇開始收拾房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蘇彎腰時,要麼正對李汝魚,要麼背對。
而李汝魚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躁動,那雙無處安放的眼睛,總是不自覺的落在時不時彎腰的蘇蘇身上,落在那襦裙遮掩不住的溝壑風光裡,落在因為彎腰而顯得異常渾圓的翹臀上,落在那盈盈一握的蜂腰上。
以前隻是覺得蘇蘇很嫵媚,今日才發現,其實也很賢淑。
李汝魚感覺口乾舌燥。
收拾了房間,縱然是冬季,也累出了毛毛細汗,蘇蘇於是捋了捋鬢發,望著李汝魚笑道“還不起床,難道還想讓我給你擦洗身子?”
李汝魚乾咳一聲,掙紮著起來。
蘇蘇倒也沒真的不理睬少年,蓮步輕移來到床邊,扶著李汝魚穿衣……有意無意間,酥胸碰觸到李汝魚肩膀。
李汝魚頓時渾身僵硬,手腳更加不利索。
心中波瀾起伏,唯有一念真軟!
而且香。
蘇蘇心中暗笑,範文正說的沒錯,我是禍國妖精,難道還拿不下血氣方剛的李汝魚?
攙扶著李汝魚洗漱後,端了早食進來。
對坐而食。
李汝魚終於靜下心來,認真吃飯,依然是每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費的態度,讓蘇蘇嘖嘖稱奇,“你好歹也是她的寵臣,將來何愁不富貴,甚至天下也有可能成為你囊中之物,怎的像個乞丐一般。”
話中有話。
隻是沒有等來回答。
蘇蘇自討了個沒趣,放下碗筷,輕聲說道“這一次我出臨安,那女人有旨意給你。”
李汝魚有些不悅,我傷都還沒好,有什麼聖旨都放一邊去。
蘇蘇也沒奢望李汝魚會回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她說,隻要聖人廟的事情沒有超脫計劃,任紅嬋南下已成定居,如今北方鎮北軍因為嶽單和趙愭、王琨對峙而亂,正是平定蜀中的時候,等你傷勢痊愈,就去渝州,在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軍下任職。”
“倒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以你的能力,隻要有兵權在手,若是平定蜀中,必然聲望大振,成為大涼軍界最耀眼的新星。”
“且這一次,你那個好朋友君子旗以及那一千南下的觀漁城老卒,都被調往蜀中,正是你培養自己勢力的時候。”
“平定蜀中,就是你取趙長衣而代之的絕佳時機。”
蘇蘇說的很淡,仿佛隻是話家常。
李汝魚終於吃飯早食,擦拭了嘴角,這才有些不確信的道“你會不會是在假傳聖旨,女帝怎麼會讓我去蜀中。”
軍事才華,自己哪裡有了?
蘇蘇不動聲色,“假傳聖旨可是要殺頭的。”
李汝魚反問“她會殺你?”
蘇蘇嗬嗬了一聲,許久才道“會。”
蘇蘇回答的不是他的那一句反問,而是上一句疑問,旋即又道“我就是在假傳聖旨啊,那女人的原話是,等你李汝魚回臨安,朕就給你和謝晚溪賜婚。”
頓了一下,“其實她知道,我肯定會假傳聖旨讓你去蜀中,但她依然讓我來,顯然是覺得你去蜀中亦無不可,而且也認為你會去蜀中,所以要不了幾日,大概就會有讓你去渝州赴職的旨意傳來。”
李汝魚一陣無語,問道“女帝是打算先平定蜀中?”
蘇蘇點頭,“其實相對於趙愭、王琨和嶽單,她更擔心的是蜀中,之前我還不明白,聖人廟裡,聽那範姓廟祝之說後,我才知曉,蜀中的威脅遠非王琨所比。”
隻因那黑衣文人,亦是當年出遊天下之人。
當年出遊天下,民間傳言隻有四人,其實不然,除了自己、嶽平川、順宗和女帝,還有一個男人,一個連順宗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男人。
範文正言下之意,當下天下三分的局勢,便是那人手筆。
蘇蘇知道這其中的因果孽緣。
李汝魚思索了片刻,“如此,待我傷勢痊愈,便去蜀中罷。”旋即又道“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
小小未及笄,成婚略早。
況且,體內還有諸多異人,和這些異人一起和小小成婚,總感覺怪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去一趟蜀中那邊。
蘇蘇哦了一聲,“我想乾什麼?”
李汝魚語結,還真不知道蘇蘇想乾什麼,她假傳聖旨不就是想讓自己去蜀中,可為了什麼,李汝魚想破腦袋也鬨不明白。
也許,她隻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
……
七日後,建康秦淮河畔,持蛇矛的燕人光天化日之下,強勢誅殺了上元縣令燕狂徒,更是一聲怒喝引得秦淮河水倒流,成為一段傳世佳話。
……
……
半個月後的臨安,大朝會上,身披龍袍的婦人麵無表情,不顧眾多大臣反對,聖旨連下。
簽書樞密院事盧象升即日趕赴廣西,率領廣西境內的禁軍兵馬,與渝州的安美芹對蜀中形成夾擊之勢,務必以雷霆萬鈞之勢,平定蜀中。
壽州、光州、廬州三地原本和鎮北軍對峙的禁軍兵馬,除鳳翼輕騎調往渝州外,另抽調五萬步軍奔赴渝州,由同知樞密院事安美芹全權統率。
樞密院狄相公由坐鎮建康改為坐鎮壽州。
樞密院王竹書,擢升為正六品樞密承旨,權兼樞密院之兵房。
北鎮撫司百戶、正七品致果副尉、正七品朝請郎李汝魚,擢升為從六品振威副尉,六品朝奉郎,職副將,與正將君子旗共掌新建編製的觀漁老卒。
即日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