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辰道“我師父很厲害,不過我學藝不精,現在還不能報他名號,丟他的人。”他這話倒算誠實,心中卻暗道“原來你這家夥在我動手時就到了,不老實!”
畢學文卻覺得蘭辰不老實,說到師父,隻有關虎傳了他半晚功夫,而關虎的實力,至多跟這位老黑大哥持平,談不上厲害,還加“很”字就更過分了。
倒是老黑還算老實,他之所以遲遲未出手,隻要當時還未想出令銅牙三與鐵索團撇清關係的計策。而這樣的計策,蘭辰臨場發揮估計也能滴水不漏。
老黑聽蘭辰這樣說,有些失望。他的想法跟銅牙三一樣,都認為蘭辰的師父是個厲害人物。他本想若蘭辰抬出他師父的名號,他也許就不需要出城躲藏了。
老黑說要走,蘭辰請他護送兩人到沙士雅居。誰知道後麵的路程還有沒有埋伏呢?
蘭辰這樣想是高看自己了,鐵兵根本沒想過需要兩重埋伏,甚至沒想過銅牙三需要親自動手。
老黑問“鐵兵在?”
畢學文道“這個……不確定。”他寧願鐵兵不在,心底終究有些怕他。
蘭辰道“他既然派人攔截我們,那基本肯定是在的。而且他一定以為我們到不了,如果我們突然現身,你說他的臉色好不好看?”
老黑覺得應該挺好看,便道“好!我送你們過去。不過到了近處我隻能暗中保護,然後我會在一旁等著看熱鬨!”
畢學文、蘭辰這邊給一阻攔,沙士雅居那邊就熱鬨了。
畫展計劃確定後,沙士雅就悄悄將左右兩邊的書店給談了下來,隻是一直關著門,旁人隻道這兩家店爭不過沙士雅居倒閉了。今日來一看,竟然三個店麵全部大開,門口還擺著慶賀花籃,才知道沙士雅這一次手筆不小。
三個門店貫穿,寬敞明亮,地上擺著一個個畫架,三個三個畫架相靠形成一個圓形,蓋著黃布,神神秘秘。
畫架這玩意頗為新奇,在此之前,誰也沒見過,大家都樂意看一看。但大家終究是來看畫的,一等再等,都憤憤不平起來。
沙士雅人麵廣,這次邀請了不少書畫界名人,其餘的都是自發而來書畫愛好者,許多權貴人家的子女也來見識令人觀而淚流的名畫,從店裡到店外,人頭攢動,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沙士雅一再致歉,跑前跑後,汗流浹背,又是焦急,又是羞愧。
鐵兵忽然道“沙老板,時間已到,為何還不開展?莫非是畫家還未到?真是好大的架子。”
沙士雅麵色一變,這次畫展是要為畢學文博得大好名聲,落下“架子大”的印象,名聲再大,也談不上多好。急忙道“這些畫作都是畫家嘔心瀝血而成,他本該準時達到,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致於延誤了,實在愧對各位雅客。”
這麼說著,沙士雅心頭狂跳,鐵兵一言點出畫家未到,莫非……駭然向他看去,卻見他嘴角含笑,眉眼間滿是戲弄,不由暗叫不好。
在場男士多是文人騷客,都穿著儒雅長衫,鐵兵卻是一身勁裝,突顯出強健的身材,白衣黃帶,即顯尊貴,又甚英挺,在一群文弱人士之中更是英武不凡,惹得無數女兒家歡心鹿撞,時時偷眼瞥他。
鐵兵誌得意滿,輕搖紙扇,道“在場多是文壇前輩,這位神秘畫家的身份定然十分尊榮,如此姍姍來遲,沙老板不妨先公布他的身份,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說來說去,話裡的意思還是“架子大”。沙士雅不敢給他再發揮下去,嗬嗬一笑,道“這位畫家的身份定會叫各位大吃一驚。”
眾人聞言,這會兒就吃了一驚,沙士雅的意思顯然是表示在場的各位都猜不到畫家的身份。早在畫展之前,大家私下聚會就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為畫家身份打起賭來。
沙士雅縱觀全場,心下稍安,看樣子還能把控住局麵,繼續道“這位畫家其實很年輕……”
“哦~!?”人群裡響起不少訝異之聲。
“可以說是籍籍無名。”
“哦~?!”
沙士雅微微一笑,道“既年輕,又無名。我猜他遲到會不會是因為知道今天在場的都是前輩高人,他擔心自己的畫作難入各位法眼,故而怯場不敢現身。”
隨著沙士雅哈哈笑幾聲,店中氣氛大為鬆弛,不少德高望重者紛紛撫須長歎,敦厚地說“原來是年輕人呀。難怪難怪,這等新穎畫法,我們老頭子真是畫不出來。”
許多人自稱“老頭子”時通常強調的是自己的輩分,沙士雅這番話效果甚佳,許多老頭子紛紛自稱老頭子,同時展現出長者之風,十分寬容大度,表示該給年輕人機會,該給年輕人時間。
鐵兵不得不佩服沙士雅這張嘴,低哼一聲,暗道“怯場!他當然怯場。不過再怯場我也要他現身丟臉!”見沙蓮捏著衣角,一副憂慮焦急的模樣,眼神大冷,咬牙切齒低低道“你還穿了件漂亮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