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晚中輕輕起伏,如同水麵上的漣漪,逐漸歸於寧靜。
夜色漸深,夢境之門悄然開啟。
然而,乾瘦男人卻並未能儘享這份寧靜。
他的睡眠如同被狂風攪動的湖麵,波瀾起伏,不得安寧。
在夢中,他曆經了無儘的磨難。
時而被麵目可憎的鬼怪窮追不舍,那猙獰的麵孔與尖銳的嘶吼,令他心膽俱裂;時而又在喜氣洋洋的婚禮上,與人拜堂成親,可當他滿懷期待地掀起蓋頭,卻看到了同樣猙獰的鬼臉,驚恐與絕望交織,讓他從夢中驚醒。
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黑暗如同深淵一般吞噬著他。
就在這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仿佛是某種怪獸在黑暗中低吼,令人心悸。
借著迷蒙的微光,他眯起眼,瞥見身旁的紅發男人,那張嘴正張得大大的,伴隨著低沉而刺耳的鼾聲,嘴角邊淌下一小灘口水。
乾瘦男人,自詡能在詭異遊戲中遊刃有餘、獨步天下。他深知自己的優勢——善於觀察、分析,總能從混亂中找出一線生機。
對於紅發男人這種缺乏遠見、隻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愚者,他打心底裡充滿了不屑和厭惡。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用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審視著身邊的每一位隊友。
他們在他的心中被逐一分類、評判,猶如棋盤上的棋子,各有其位,各有其用。
而紅發男人,無疑是他眼中那顆最無用、最礙眼的棋子。
他輕輕地翻了個身,試圖尋找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卻發現另一麵也躺著一個人。
那人雙目大睜,定定地注視著他。
那一刹那,大腦仿佛突然斷電,乾瘦的男人在一秒的沉寂後,迅速恢複了意識。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悸動,讓自己的視線逐漸聚焦。
在模糊的視線中,他看清了躺在本該是空床上的人——那是個身著紅色嫁衣的女子,猶如一朵盛開在夜色中的血玫瑰。
厚厚的白粉卻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瘮人,如同冬日的雪原,寒冷而寂靜。
乾瘦的男人心中一陣驚悸,幾乎要叫出聲來。
但就在他即將失控的瞬間,那新娘子卻輕輕地將食指豎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的聲音輕柔而微弱,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江兒怕……江兒躲一會兒……”
江兒?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孤女,馬上要出嫁的新娘?
晚飯的時候就亂跑,嚇了他一跳;這會兒竟然又亂跑,還跑進房間裡了,真是沒素質
乾瘦男人在內心裡低低地抱怨著,但終究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他微微調整了睡姿,從側臥變為仰躺,準備再次閉上雙眼,讓身心得到短暫的休憩。
然而,就在此刻,一束突如其來的光線從側麵斜射過來,猶如利劍一般,直刺向江兒的身體,那刺眼的光芒甚至讓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