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鈔貶值三十倍後,底部買進!
若是將來交鈔恢複,那就是賺三十倍,從小業主一躍成為富豪巨賈。
可若是交鈔沒有恢複……那就是傾家蕩產!這些硬通貨,會白白送給官府。
雲禟摸著銅錢和銀子,心頭萬般不舍,幾次想開口讓李桓停止兌換。
可是想到這個小女婿越來越讓他驚喜的表現,他還是忍住了。
罷了,就聽四郎的吧。
裳兒夢見趙公元帥,財神爺也說四郎要發財啊。
“額出汗了,好熱…”李孝成說道。
李孝先搖頭,“你哪裡是熱?你是緊張吧,怕錢打水漂。放心,四郎之前算對了,這次應該也能賭對。”
正說到這裡,忽然前麵街道上一片喧嘩。
原來十字路口,正在殺人。有人餓極了,組織起來劫奪官倉糧食,被官兵逮捕。
於是,不經審判,直接就地處決,以儆效尤。
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更悲慘的是被腰斬的人,半截身子兀自在地上爬著,半個人爬到哪裡,哪裡的人群就“轟”的炸開。
被腰斬的人還沒有斷氣,口中含糊不清的咒罵著。
可是眾人聽的分明,他們罵的是朝廷,官府,是金賊。
被斬首的足有五十餘人,還有四人被腰斬,內臟流了一地。
其中還有女人和孩子。
濃鬱的血腥氣,混合著糞便的臭味,彌漫在刑場上。
猶如宰殺豬羊的屠場。
雲裳聞到這股氣味,忽然胃裡翻江倒海,惡心之下忍不住乾嘔一聲。
差點吐出來。
雖然沒有吐出來,可臉色卻憋得通紅。
她不算什麼好人,可如此血腥的一幕,還是極大的衝擊到她的神經。
雲禟和李孝真等人,卻是見怪不怪。
顯然,他們見慣了這種屠殺百姓的場麵。
雲禟很是關心的拍拍小棉襖的背心,“兒啊,你不要怕,爹在。”
雲裳深吸一口氣,“兒不怕。”
李桓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李孝真等人也神情陰沉,兩拳緊握。
忽然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喝道“國家非常時期,朝廷必用重典!不然何以震撼賊寇!”
“這就是反抗官府的下場!誰要是再敢搶劫官倉,就和他們一樣!無須法司審判,直接就地正法!”
“勿謂…言之不預也!”
這聲音是漢話,卻有點生硬彆扭,顯然不是漢人。
李桓冷聲道“是那個蒲察懷真,錄事司的女真司吏。這麼多人不經審判,直接被他處決了?”
他掀開車簾一看,隻見人群之中,那蒲察懷真帶著一群巡捕,正在上馬。
不到半月,蒲察懷真已經換了一身官服,升到八品判官了。
難怪有權一口氣斬殺這麼“賊寇”。
這升官的速度,不要太快。
“走!”蒲察懷真一揚馬鞭,囂囂而去。
李桓看著蒲察懷真的背影,目光冰冷。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個人將和完顏歹古一樣,成為他的必殺之人。
李桓等人也趁著人群被蒲察懷真開出一條道,通過了十字路口。
很快,就再次來到交鈔庫門口。
而此時的交鈔庫廣場前,已經空無一人,遑論排隊?
李桓調整好情緒,雲裳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妝容”。
然後,李桓才手持一柄拂塵,飄然下車,施施然進入交鈔庫。
莫看這小道長年少,卻端的一副清越出塵的法相啊。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玄清稽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