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女的凶啊。這大半夜的……雲禟忽然想回家。
這個屍體就懸在山路的上空,離地兩尺。屍體的身子,剛好擋住了路。
除非,四人願意趴下來,從屍體下爬過去。
或者,進入小路兩邊的荊棘中,繞過去。
“好吊客,不擋路。”李孝真走過去,一直走到屍體麵前,相距不到三尺。
這一次,他看的更清晰了。
“嘎吱…嘎吱…”山風更大了,吊客搖曳的越發妖嬈,有一點暗夜而舞的意思了。
李孝真身材高大,他隻是微微抬頭,就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還有一對慘白的眼睛。
舌頭伸出,麵容猙獰,頭發披散。
她的衣服,似乎非常華麗,質地很垂,那一定是很好的絲綢。
女吊客身上沒有屍臭味,反而有一種高級香料的香味。
這說明她沒死多久。以這個氣候,不會超過一天。
李孝真觀察了一下屍體,就側過頭,看向屍體後麵。
他更關心的是,屍體後麵的山路上,有沒有什麼危險。
一看之下,首先看到一抹寒光,在星月下奪人眼眸。
那是一柄短劍。
短劍插在地上……不對,是插在一個人的身上?
李孝真眨眨眼,過了一會兒才終於看清,的確是一柄短劍,插在一個男人的背上。
那男人,早就死了。
“還有一具屍體,男屍。”李孝真說道,“被短劍刺死,倒在路上。”
“明明被人從背後襲殺,卻是閉著眼睛,這也能瞑目?奇怪。”
聽到還有一具男屍,李桓和李孝先就更是奇怪。
雲禟擦擦額頭的汗,趕緊取出火折子,說道“山裡沒有人,可以暫時點燈了。”
李桓想了想,“我覺得也可以點燈。”
很快,燈籠就點燃了,孤獨的如同黑夜中的一扇窗。
又好像,天上的月亮忽然落入山林。
李孝真看的分明,女吊娘那張噩夢般的臉。
但還是能看出,這是個生前很美麗的女子,而且很年輕。
李孝真搖搖頭,神色有點遺憾。他揮刀一斬,吊客的繩索就斷了。
那女吊娘的屍體,頓時向李孝真撲來。
李孝真伸手一抄,就接住了女吊娘,讓女屍輕輕落下。
還是軟的,沒死多久啊。
女吊客伸著舌頭,翻著白眼,卻又十分溫柔的依偎著孝真。
有點哀。
雲禟看到女吊客的臉,唬的臉都白了。
他忽然後悔,為何要點燃燈籠。
“舉手之勞,不必謝我。”李孝真對女屍輕輕說道,隨即動作溫柔的將女吊客放平在地上。
接著,他跨過女吊客的身子,走向一丈外的男屍。
蹲下來一看,隻見短劍插入男屍的背心,乃是一劍斃命。
男屍腰間是一條蹀躞玉帶,上麵是蹀躞七事,金光燦燦。
男屍服飾也很華麗貴重,摸起來十分絲滑。帽子滾在一邊,似乎是黨項貴人常戴的裘帽。
頭上露出兩條辮子,在耳邊綰成兩個環,顯然就是黨項人的發式了。
“居然是夏人?”李孝真沒有想到,這個男屍居然是西夏人。
那麼,女吊客肯定也是西夏人了。
他拔出短劍,發現這把短劍十分精美。劍柄是寶石,劍刃是難得一見的百煉精鋼,森寒如水,絕非等閒之物。
比起李桓贏得那把石抹明安的寶石銀刀,似乎更加貴重。
李孝真將屍體翻過來,卻見男屍很年輕,也就是二十多歲。
這可能是個地位很高的西夏貴人,卻死在這個地方。
與此同時,李桓也在後麵查看女屍。
以他的經驗,他能看出,女吊娘死前帶著強烈的怨恨和不甘。
“是西夏女子。”李桓說道,“頭上有鳳釵,腰間有羽人飛天玉佩,身份非常尊貴。”
李桓越看越是驚訝。
羽人飛天玉佩啊。
“有多尊貴?”雲禟忍不住問道。
李桓看著女屍死不瞑目的眼睛,緩緩說道
“有多尊貴?差不多就是西夏皇後、大妃這等尊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