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擱這兒充什麼大頭蒜？”
牛氏一噎，臉色漲的通紅。
那匹布料一共隻給夏春梅姐妹四個各做了一條褲子，就她們這樣的身量，用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餘下的布少說也值一兩銀子，自己辛辛苦苦辦了六場宴席都沒賺到一兩銀子，她紅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要自己損失一兩銀子，說她想得美都是客氣了。
“春梅，我婆母要賣了多餘來還債，我求你幫幫我吧，我做牛做馬報答你，我可以賣身給你當丫鬟婢子，春梅求求你幫幫我女兒……”田翠丫朝著夏春梅不停的磕頭。
招娣帶著兩個妹妹也是一邊哭一邊給夏春梅磕頭，求夏春梅幫幫她們。
“你彆磕了，我自己都窮的叮當響，哪裡養得起婢女？”
“那就隻有賣人還債嘍，春梅，你良心過的去嗎？”牛氏幸災樂禍的說。
“又不是我要賣她，我有什麼心裡過意不去的？難道不是你這個慫恿婆婆賣自己侄女的毒婦心裡過意不去嗎？”
牛氏再次被噎。
夏春梅看著田翠丫“東西我可以不要你賠，也不要你賣身，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我都答應你。”田翠丫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
“把你的手藝教給我三妹。”
田翠丫的手藝是真的很不錯，前些日子給夏春梅送來的四條褲子做工細致，褲子還按春梅要求的做了口袋。
口袋上田翠丫還很細心的繡了梅花，繡工算不上很好，但是也不錯了。
夏春梅莫名其妙傳到書裡，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某天莫名其妙的又回到現實裡去，所以想著給幾個便宜妹妹後路都要安排好。
夏冬梅不能跟著去辦酒席，在家裡看著幺梅的同時跟著學女工也還不錯，有一門手藝傍身，將來就算不能作為謀生的手段，但是可以更好的找對象。
牛氏沒忍住再次插話了“春梅，你這主意打的太好了，哪個師傅帶徒弟不得交幾兩銀子的束脩，丟的那些布頂天了就一兩銀子，你一兩銀子就想把手藝學了去，算怕打的真精。”
牛氏的話等於提醒了夏鄧氏，夏鄧氏急忙說道“沒錯，手藝哪能那麼容易就學了去，你得再給五兩銀子。”
“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你們既然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布料折價一兩銀子，你們還我吧。”
夏鄧氏眼睛睜得老大“怎麼又不學了？”
“我妹妹不是非要學這個的，她將來跟我學廚藝不是更好嗎？本來是想著你們還不起，才打算讓我妹學的，既然你們覺得吃虧，那就算了唄。”
牛氏“春梅，大家都一個族的，你何必這麼斤斤計較？你又不差錢，給點束脩怎麼拉？”
“你怎麼話這麼多？屁本事沒有，話這麼多，老說我不差錢，你給我錢啦？沒錢沒本事就閉嘴吧。”
牛氏氣的臉紅脖子粗“我比你大這麼多，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你哪兒比我大？腫瘤比我大啊？”
牛氏不知道腫瘤是什麼，不過也猜到夏春梅肯定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氣的不行。
夏春梅繼續道“我這麼說話已經夠客氣了，你彆逼我說更難聽的，到時候沒臉的是你。”
牛氏氣的說不出話來，狠狠地瞪著夏春梅。
夏春梅看著田翠丫繼續說“你如果答應，我就重新去王家賒一匹布料回來，你一邊給我做，一邊教我妹妹，丟失的布料我不要你賠，我還重新給你五斤魚，十文錢，十個雞蛋。”
“我願意，春梅，我願意，隻要不賣我的孩子，我做什麼都願意。。”
“看你傷的不輕，明天再開始乾活吧。”
“春梅我沒事的，我今天就可以教冬梅。”
“那就先來我家拿布料吧，幫我把床單被罩先弄出來。”
田翠丫一聽床單被罩，就慶幸上回沒把布料全拿回家，要不然損失更大了。
“你的手藝還不錯，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教我三妹手藝，除了丟失的布料幫我不要你賠之外，我再給你一百文錢傍身，五十個雞蛋，雞蛋你帶回去也沒用，老規矩，我會讓冬梅偷偷的雞蛋給你三個女兒吃，直到臘月。”
現在沒其他人，夏春梅才跟田翠丫說這些話。
田翠丫沒想到夏春梅這麼厚道，撲通一下跪下了，連連磕頭“春梅，謝謝你，謝謝你……”
“起來吧，彆動不動就下跪，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如果這事兒讓你婆家人知道了，倒黴的不是我，是你和你三個女兒，明白嗎？”
“我明白的，我不會說出去，也會叮囑孩子們不會亂說，春梅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冬梅的，將愛如果幺梅長大了，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不收錢。”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這匹布料你帶回去，儘快給我把床單被罩做出來。”
“春梅，要不布料我就不帶回家了……”田翠丫都有陰影了，這要是再丟，她就沒有彆的東西抵債了，婆婆一定會賣孩子還債。
“我現在都是借住的，就這麼點位置哪有地方乾活兒？再說……你不把布料帶回去，怎麼把偷布賊抓住？”
田翠丫睜大了眼睛，一臉吃驚“春梅，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不想抓不住這個賊？”夏春梅問她。
田翠丫猛點頭“當然想，不管她是誰，我都想找出來，讓她賠！”
聽到這話，夏春梅便低聲道“你把布料帶回去，然後……”
田翠丫還是害怕“可是萬一……”
“隻要你不漏出馬腳，就不會有萬一，後天初五是趕集日，大家夥都趕集去了，小偷已經得手一次了，肯定會再次趁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