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
傅逢朝來敲門時,梁瑾正在衛生間裡回消息,這裡是房中唯一沒有裝攝像頭的地方。
他快速關機,將手機塞回隱蔽處,鎮定拉開門。
門外傅逢朝偏過頭“怎麼半天不開門?”
“我在上廁所。”梁瑾隨便扯借口。
傅逢朝看著他,梁瑾神色自若,絲毫不露端倪。
傅逢朝瞥開眼“去吃飯。”
吃完飯之後睡午覺,傅逢朝也留下,他現在已經很少去書房,本來是好事,對梁瑾來說又不方便。
身後人的呼吸逐漸平穩,梁瑾輕手輕腳起身,進去衛生間裡重新帶上門。
每天抓緊幾分鐘的時間瀏覽郵件、回複消息,緊急要簽的文件線上簽完,將重要的事情交代秘書,需要他出席的場合安排其他人代勞,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快半個月。
說不麻煩是假的,之後要怎麼辦梁瑾自己都沒想好。
秘書發來信息,問明天有一個項目落地簽約儀式,他能不能出席。
梁瑾依舊回複讓其他人代為前去。
秘書回梁總,你什麼時候能來公司啊?你一直不出現,現在公司裡已經有些不好的傳言了。
梁瑾過段時間再說。
敲門聲又響起時,梁瑾剛回複完這條,來不及藏起手機隻能塞自己口袋裡。
他拉開門,見傅逢朝皺眉靠在門外,訕道“你不是睡著了?怎麼又起來了?”
“你躲裡麵偷偷摸摸做什麼?還故意鎖著門?”傅逢朝盯著他的眼睛。
梁瑾隻能說“沒有,我拉肚子。”
傅逢朝不是很信“真的?”
梁瑾紅了臉“你昨晚沒戴套……”
傅逢朝幽幽問“是誰說戴了不舒服,非不讓我戴的?”
“那我也沒讓你直接在裡麵就……”
梁瑾話沒說完就閉了嘴,這話越說越沒邊了。
傅逢朝把他拉進懷裡,將人抱起來,抱上床,打電話讓管家送藥和電熱水袋。
梁瑾窩在床裡,看著他跟人說電話的背影,不由有些心虛。
倒也不是假話,他確實肚子不太舒服,但欺騙傅逢朝也非他所想,說實話又擔心傅逢朝聽了生氣。
吃了藥梁瑾被傅逢朝按著重新躺下,傅逢朝將他攬入懷,手掌隔著熱水袋壓在他肚子上,幫他揉了幾下“還不舒服?”
“好些了,”梁瑾小聲說,“沒關係的。”
“老實點。”傅逢朝不耐提醒他。
梁瑾聽話噤聲。
傅逢朝也放緩聲音“睡會兒吧。”
梁瑾確實很困,這幾天他們幾乎每晚都折騰到大半夜,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點補眠。肚子上升起的暖意讓身體逐漸放鬆,他很快耷下眼,沉沉睡去。
傅逢朝卻沒了睡意,坐起靠著床頭點了支煙,一隻手滑下去,按上梁瑾下身長褲的褲兜,停了兩秒,摸出手機。
他甚至完全不驚訝,咬著煙隨手滑開,沒有密碼看不到更多內容,唯獨見屏幕上半分鐘前剛進來的新消息。
那明天的簽約儀式,我跟齊總說,讓他去了。還有你之前讓我聯係的富盛資本的負責人,後天會到臨都。
傅逢朝摁黑屏幕,在床邊櫃上的煙缸裡抖落煙灰,閉眼發呆片刻,在吞雲吐霧裡哂了哂,將手機塞回了梁瑾的褲兜裡。
過了兩天,清早在餐桌上傅逢朝忽然說“我今天要回去臨都一趟。”
梁瑾驚訝抬眼“回去?有事嗎?”
“家裡有點事,得去處理一下,”傅逢朝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梁瑾猶豫之後道“你的家事,我不好跟著去吧。”
傅逢朝“隨你,不去就乖乖在這裡待著,我會儘快回來。”
梁瑾點頭“嗯。”
傅逢朝看著他“梁玦,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梁瑾不明所以“什麼?”
見他神情困惑,傅逢朝靜了幾秒,沒再多說“吃東西吧。”
吃完早餐,傅逢朝上樓回房換衣服,梁瑾跟過去,幫他拿起大衣套上,輕聲問他“你家裡的事情要處理,公司裡的呢?這麼久了,不要回去公司看看嗎?”
傅逢朝凝視他的眼睛“你在暗示我什麼?”
梁瑾“……我隻是說實話。”
“把你關在這裡,不讓你接觸任何人,是不是讓你很為難?”傅逢朝慢聲問。
梁瑾避不開他的眼睛,在沉默之後說“傅逢朝,我想你做個正常人,我想光明正大地跟你談戀愛,我想你相信我,可以嗎?”
“不可以,”傅逢朝平靜道,“你自己說的,你那十年過得很辛苦,不要再過了,我舍不得。”
梁瑾試圖跟他講道理“與世隔絕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已經發生的事情總要麵對,再辛苦也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
“你怎麼保證以後不會?”傅逢朝截斷他的話,“做彆人永遠是辛苦的,你還打算做一輩子?”
梁瑾“我沒有……”
傅逢朝的聲音轉冷“你自己說的,梁玦這個名字已經銷戶了,一個死人在法律意義上沒法死而複生,你隻能做一輩子梁瑾。
“我要你做回梁玦,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
梁瑾瞬間啞口無言了。
傅逢朝輕輕抱住他,將他抱起坐至旁邊的高腳櫃上,抬頭以仰視的角度審量他。
梁瑾被傅逢朝盯得一陣心慌“傅逢朝……”
“梁玦,”傅逢朝緩緩靠近,“彆離開我。”
梁瑾心頭一震,傅逢朝突然說出這種話甚至讓他不知所措,這個人的眼神也是,明明是霸道強勢的一方,此刻這樣看著他時,卻更像是放低姿態卑微祈求愛的那一個。
梁瑾說不出彆的詞,呐呐道“我不會……”
傅逢朝也許信也許不信,很慢地點了一下頭。
“在這裡老實待著,我早去早回。”
他交代完,梁瑾什麼都沒說,捧著他的臉湊過來親他。
一如往常地癡纏。
傅逢朝低低笑了聲,啟唇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