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禪秀騎馬送他們出城,臨彆時,李禪秀和裴椹並騎到遠離隊伍的邊上,靠近一陣私語。
“我給你的口訣,你要記得每天都練。”李禪秀紅著耳朵,小聲叮囑。
裴椹心不在焉地答應,頓了頓,問“殿下中午出發?”
李禪秀點頭“不是昨晚就跟你說過了?”
裴椹想了想,又問“西羌王會不會也一起去梁州?”
李禪秀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又在暗醋,不由無奈“你為何總說他?我跟他真沒什麼,這兩日不是也沒怎麼跟他見麵?”
因為分彆在即,他這兩日幾乎都留在府中陪裴椹。
裴椹卻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直覺幫他在戰場上多次敏銳發現敵情,避過危險,想必這次在感情上發現的敵情,也不會錯。
但這話說出來,顯得太過小心眼,於是他想了想,冠冕堂皇道“西羌王遠來是客,我關心一下他的去向。”
李禪秀無奈,道“西羌也不可長久無主,等我走後,他這幾日應該也會回去。”
裴椹聞言,終於徹底放心了。
臨彆時,他剛走兩步,忽然又調轉馬頭回來,目光定定看著李禪秀,問“殿下可還有話要交代我?”
李禪秀“……咳,好好練我給你的口訣。”
裴椹“……”
他很快含笑點頭,保證道“會的。”
再次駕馬離開後,他終於沒再回轉。
李禪秀目送他遠去,回過神後,也騎馬先回軍營。
裴椹率軍漸漸走遠後,楊元羿終於騎馬到他旁邊,好奇問“你跟殿下……關係好轉了?”
裴椹皺眉“何以見得?”
“看也能看出來,明顯比之前好。”楊元羿聲音含糊。
裴椹“我是說,我們什麼時候關係不好了?”
楊元羿“……”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之前是誰惆悵寥落來著?
“對了,你之前追擊鬆林穀的那夥胡人,可有發現他們使用鐵火雷的痕跡?”裴椹又問起正事。
這幾日,李禪秀又派人去發生崩塌的山上仔細查過,確實發現了鐵火雷爆炸後的殘片,山崩的確不是意外。
若此事是胡人所為,說明鐵火雷已流入北地,以後與胡人作戰,需多加小心。
當然,若鬆林穀那夥胡人沒使用鐵火雷,也不能說明山崩就真與他們無關。隻能說除了胡人,還有其他可懷疑的對象,比如司州的朱友君。
……
另一邊,李禪秀也和陸騭在分析這件事。
裴椹率軍離開後不久,他和陸騭安排好碎月城的防守,便也率軍回秦州府城。
到秦州府城,與伊潯等軍彙合,將這邊事務全都安排妥當,並留下周愷守秦州後,他和陸騭等人又馬不停蹄,繼續趕往梁州。
路上,他和陸騭、宣平分析完此事,都覺得是大周人做的可能性更大。當然,也不排除可能是某些人和胡人聯手做的。
伊潯聞言微訝,胡人都把洛陽占了,竟然還有人會和胡人聯手?
陸騭和宣平都見怪不怪,這種事他們在北地都見過。李禪秀在夢中更是沒少見。
“若真是大周人做的……我看司州朱友君可能性很大。”陸騭沉吟分析。
李禪秀同意點頭,並道“若真如此,朱友君已經知道裴椹加入義軍的可能性極大。”
剛這麼說完,當天晚上,李禪秀就收到長安來的消息——朱友君已和金陵和解,暫時結盟。
並且,趁李玹派嫡係兵馬向洛陽進軍之際,金陵已派薄胤率軍進攻梁州。同時金陵和朱友君各派一支軍,切斷李玹派向洛陽軍隊的後勤補給線後,聯手攻打長安。
自裴椹率軍由長安向北攻打胡人,長安便陷入兵力空虛。朱友君和金陵的聯軍雖未必團結,但打一個正空虛的長安,隻怕不是難事。
也因此,李玹在前不久迅速率軍過漢水,抵達長安防守。反正朱友君、薄胤,以及金陵方麵,顯然已經知道裴椹加入義軍,也沒必要再隱瞞。
據說李玹入主長安,義軍中的將領們直接在長安請李玹稱帝,把司州和金陵都氣得不輕。
不過李玹暫時沒說同意,隻寫信將情況告訴李禪秀,讓他先不必去梁州,直接和陸騭一起率軍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