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柏連道“姑娘,這位夫人要生產了。”
何連翹打著燈籠上前一看,嚇得連連後退兩步,一個不防竟落入了蘇流的懷中。
蘇流耳朵一紅,道“姑娘小心點。”
蘇流望過去,隻見木板車上的女子挺著一個大腹,但是渾身上下竟沒有一塊好肌膚,整張臉都潰爛不已,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蘇流見著這雙眼睛甚是熟悉,卻也想不起來是在何時見過。
川柏道“這位夫人是中了劇毒,臉潰爛不已連喉嚨都啞了,也不知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好在她腹中的孩子還活著,隻是她胎位不正,恐防難產。
鄉下的穩婆不敢接生,鄉裡的大夫讓她前來洛陽,可巧洛陽城門被關了。”
何連翹當機立斷道“救人要緊,將她送到百善堂裡去。”
蘇流道“這位姑娘方才你說隻帶一人進城的,何況進城也要看看路證,若無路證不可隨意進宮。”
何連翹冷哼道“素來聽說蘇家仁義為先,蘇公子沒有見到這夫人已經臨近生產了嗎?你要鬨得一屍兩命才肯罷休嗎?”
蘇流撓撓腦袋,道“他們可以進去,但你要告訴你的身份,萬一出了什麼紕漏,饒不了你!”
何連翹取下了麵紗,問著蘇流道“出了什麼事情,我擔著!”
蘇流好生一驚,連道“是,修容娘娘。”
何連翹戴上麵紗之後,便帶著川柏和即將臨盆的婦人與送她前來的年輕男子一道進了城門。
入城門的時候,蘇鑒前來道“流兒,不是說好一個人的嗎?怎麼還有這兩人?此人麵貌怎會如此醜陋?”
板車上的婦人見到蘇鑒,瞪大了雙眼,用儘全力抬起胳膊來,想要呼喊什麼,卻是半個詞都喊不出來。
何連翹便柔聲安慰道“你彆著急,我會保證你和你的孩子無虞的,我是洛陽城之中最好的大夫了。”
何連翹轉而又對著蘇鑒道“蘇三爺,本宮可以為她們作保,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何家願以性命來換!”
蘇流靠近蘇鑒耳邊,與他說了何連翹的身份。
蘇鑒便恭敬地道“你們進去吧。”
板車路過蘇鑒時,躺在上邊的婦人的手前去握著蘇鑒的袍子衣角,卻被蘇鑒嫌棄地躲開,麵露嫌惡地道“修容娘娘還是莫要太過好些,以免沾染上什麼病。”
板車上的婦人聽聞此人,默默地垂下了手。
眼淚劃過了她潰爛的臉龐。
……
翌日一早,宮中就熱鬨不已,人人都聽聞了昨夜裡何修容去了陛下的寢宮前鬨事,竟是在陛下的寢宮裡待了近兩刻鐘才出來。
臨幸何修容這般美人,隻用了兩刻鐘時辰是短了些,可卻是秀女之中的獨一份。
鐘毓聽到陛下臨幸了何修容之後,不免傷心。
蘇家之中,蘇夫人與謝依依也是一大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皆是不知如何去告訴蘇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