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臨象_師尊,你不對勁啊!_思兔 

第18章 仙臨象(1 / 2)

師尊,你不對勁啊!!

林夕有想過破劫而出時,對雲長生的情意會不會蓋過她的求道之心。

目前來看是沒有的,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出了問題,如果不是心中執念還未能煉化,那她現在就該準備飛升天劫了。

可雖求道之心甚堅,百年夫妻情誼也不是說放下就放下,她想在飛升前將雲長生安頓好。

她翻閱了很多話本。

其中“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那就是開始新一段感情”這句話,在話本裡出現了很多次,那大概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舉動。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捂著心口自語了一句,神情恍惚。

思緒緩緩的飄飛。

與雲長生一家從相逢到入土為安的這一段記憶,與親身經曆毫無區彆。

她能感覺到夫妻間的恩愛,想起時也會真情流露。

她能感覺到自己就生活在那個小山村,又從山村搬進了城。

那名叫雲歸的小娃娃很有趣。

梨娘是個堅強溫柔的母親。

雲逸雖然帶著雲長生去了一次青樓,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好大哥。

在這段記憶裡,就算是夫妻之禮,她回憶時,幾乎在記憶裡觸碰到了雲長生的身體,還有肌膚的熱度。

但是小鎮的記憶與出海的記憶,卻顯得和所有記憶格格不入。

她看不懂林多多為何要在這具身體裡下毒,看不懂林多多為何要將一縷分魂化出。

小鎮的記憶看上去就像是一部由她主演的電影,雖然演的很認真,很入戲,但演戲就是演戲。

出戲了,戲中人是林多多,林夕隻是一個演員。

她能感受到林多多那時的所有心裡變化,但就是理解不了林多多為何要這麼做。

“真的變成兩個人了?”她疑惑道。

正經分身會坑本體?

或許將那縷執念煉化,想辦法取回雲長生眉心的分魂,這個問題就能夠得到解決吧。

……

……

四季山頂的瓦房中。

雪花早已將屋頂的瓦片覆蓋,煙囪裡緩緩升起了炊煙,煙火最終被山上的風吹散。

門口的青衫劍客翻著儲物戒指裡的材料,準備煉製一條月白色的法器長裙。

不需要有多強大的防護功能,隻要顏色是月白色就好。

法器而已,元嬰以上的修士都是用的靈器了。

對於化神修士來說,哪怕不怎麼會煉器,煉製法器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她指尖亮起火焰,從儲物戒指裡翻找著材料,找到想要的,就把材料扔進火裡。

瓦房內。

雲長生沒有管青衫劍客的動作,隻要彆把屋子點了,其他的隨她去吧。

他神念繼續掃過一個又一個的玉簡,顯得有些急切。

按照馮先生的說法,林夕心裡的執念最多停留兩百年。

再晚一點,執念就會被煉化,到時就真的沒有林多多了。

就算林夕再斬一個分身出來,那個人大概率也不會是真正的林多多。

所以他最多還有兩百年時間。

而不管是兩百年內成仙,再下界重複當年仙降臨時的異象。

還是通過彆的方法讓異象降臨,兩百年的時間都是遠遠不夠的。

隻有足夠偏執,不可理喻,滅絕了情感,一生一世隻為了做一件事的那種人才能做到。

就像當年那個仇敵無數,殺妻殺子,卻在心魔劫拷問下認為問心無愧的那種人。

從前雲長生很不喜歡那種人,但是現在的雲長生需要成為那種人。

隻有成為那種人,才有可能在兩百年內成仙,才有可能重複當年仙降臨此界時的異象,才能找回他的林多多。

“看來四季山的典籍裡,已經沒有其他關於天雲天雪的記載了。”

又用神念掃過了數十個玉簡,他最終放棄了翻閱。

進了廚房看了眼,與當年一模一樣的鐵鍋燉白鶴已經做好了。

趁著現在還有口腹之欲,又難得有時間,能吃就多吃點。

如果天亮後那口黑棺裡的人還在,那他就背著棺走。

如果棺裡的人沒了……

他手一頓,若無其事的朝著門外喊了句“要一起吃點嗎?”

“不了。”門口傳來聲音。

“是個女的?”雲長生嘀咕了一句。

本來青衫劍客一直維持著中性的聲音,外加上青衫很寬大,讓人分不清男女。

但此刻他卻從聲音裡聽出了一絲嬌羞……

“聽錯了?”

他反問了自己一句,就沒再管,原來見她為人處事的方式,以為是個男人。

不過是男是女又如何,與他無關。

吃過了鐵鍋燉白鶴,靜靜的等到天明。

天光蒙蒙亮時,他腳下的黑白二色一閃即逝,白色比原來更白,黑色比原來更深。

幾乎沒有猶豫的,人影遁到了四季洞門口。

見到那口黑棺,用神念感受了一下黑棺裡的人,見到人還在後,麵上神情一鬆。

他對著四季洞躬身行禮,情真意切“多謝師尊成全。”

說完,背起黑棺,用鎖鏈將黑棺與身體綁在了一起。

棺裡的人眨了眨眼,覺得有點顛……

雲長生再次對著四季洞躬身行了一禮,“師尊如果想阻我,隨時可以。”

說完,這才轉過身,準備下山。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又去瓦房門口逛了一圈,準備把畫畫的老師帶上。

雲長生繞了一圈,沒找到人。

“走了?”

也沒有多想,走了就走了,回頭花銀子雇個精通丹青的大師就好。

林多多的儲物戒指在他那,現在他大小也算個富翁了。

請個畫師小意思。

雲長生不想再找,一路下山,路過了桃林。

他腳步頓住,目光停頓。

桃花紛飛而下。

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裙,五官漂亮婉約乾淨,但滿眼都是英氣的女子立在桃花樹下。

她足下未穿鞋襪,露著肉肉的玉足,麵上擠出溫婉的笑容,用柔軟粘膩的語氣道“朗哥哥,還記得我嗎?”

桃樹化型了?

這是雲長生的第一反應。

見雲長生茫然,女子又道了句“你娘子的確還活著。”這是他們海邊見麵時,爭論的話題。

說完,她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你娘子腦子可能有點病,喜歡睡在棺材裡看你和彆的女人談情說愛……

“原來如此。”

過了許久後,雲長生從朗哥哥這個稱呼上反應了過來。

道了句“羽弟弟。”

棺材裡的人捂著心口,想要翻個身。

在世界失卻顏色,僅餘那抹身影前。

雲長生心中依然有讓他心懷愧疚之人,讓他尊重之人,讓他手足無措之人。

他尊重他的師尊,尊重馮先生,與青木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無措和愧疚,麵前滿目英氣的女子就把這兩樣都給占了。

他略顯僵硬,全心全意隻為了重現仙臨景象的思緒頓住,艱難的扭轉了一點,想起了這個讓他心懷愧疚的女子。

思緒飄飛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冬天。

臟兮兮的小女孩長的像個小男孩,他也就把小女孩打扮成了男孩,然後取了個綽號,羽弟弟。

想起那個承諾,雲長生已經忘了當時說話時的語氣。

可能是戲言,可能是覺得要是能一起活下去,如此相依為命,也挺好。

再回家門,聽聞女孩曾經來過,梨娘還答應了這門親事,雲長生也哭笑不得。

然而那時身邊要是沒有林多多,他或許會兌現那個承諾也說不定。

後來因為林多多的阻撓,雲長生再也沒有見過她。

隻能拜托梨娘一遍又一遍的拒絕。

或許是十年,或許是十五年,聽林多多說,羽弟弟走了,雲長生對此很欣慰。

他希望當初的小女孩能夠就此忘掉過去,幸福的生活下去。

卻不曾想,是林多多用修為對他封鎖了所有關於羽弟弟的消息。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倆人再相見,是一塊墓碑,上麵寫的是雲朗之妻,雲容氏。

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震撼,來自內心深處的譴責和愧疚。

“她不想插手你的幸福,怕你因此變得不幸,她又怕你過的不幸,所以一直在屋頂守了你一輩子。”

這是在小鎮時,夫妻兩人再次談起羽弟弟,林多多說的。

到了後來,無需林多多出手,羽弟弟自己隱匿起了自己的消息。

她希望雲朗的幸福能夠一直延續下去。

桃花樹下,當初的女孩長大了,目光中帶著殷切的期盼。

桃樹撒下花粉,為等了百年的女孩披上霓裳,猴子也睜開了眼,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失約了,對不起。”

萬千話語最終化為了這聲道歉,顯得蒼白而無力。

猴子再次閉上了眼,失去了世俗的欲望,人間,不值得啊!

“沒怪你。”女孩似乎不適應這嬌柔做作的嗓音,抬手,捏了捏嗓子。

柔美的畫麵瞬間破功,她氣憤的跺了跺腳,真是……怎麼……怎麼這麼沒用呢!

要變得溫婉,變得會撒嬌,這才是雲朗喜歡的女人!

“嗬。”

許多個月未笑的雲長生輕笑出聲,笑聲一閃即逝,像是錯覺。

“這次,可能又要失約了。”

雲長生背著手摸了摸身後的黑棺,動作輕柔,“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再去愛一個人了。”

“我可以等。”

一百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幾個百年,或許有一天會放下,或許永遠也放不下。

“不管隱仙與紅塵,最後都該放手的,你的師尊應該告訴過你。”

“你的師尊之前才教訓過你。”那女孩說著,拎起劍,那滿身的英氣再也遮不住。

“還有,我不叫羽弟弟,我叫做容曉羽。”她驕傲的挺了挺上身,沒了寬大青衫遮掩,規模一下顯現。

“我也不是想逼著你遵守當初的承諾。”說著,她低頭看著地上的桃花。

“讓我陪著你,直到我放下,或者你接受我為止,就好。”

本就是話少之人,可能還有點社恐,對著喜歡的人說了這麼多話,原本白淨的小臉漲的通紅。

聲音裡也難得的帶上了羞澀。

“你說要重現十萬年前仙臨此界時的景象,讓你娘子醒來,可……可……”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

可萬一醒不來怎麼辦?

或者不願意醒來怎麼辦?

當倆人再次四目相對,卻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雲長生開口打斷了沉默。

“換上青衫吧,那套好看些,這裙子不適合你,還有,你鞋子呢?”

“我……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她倒也沒強,桃花落下,遮掩住身軀,隻是瞬間,身上衣衫變回了青衫。

背後一把長劍,頭發用發帶一綁,唇間也沒了胭脂,看著清爽英氣,不似之前那樣,怎麼看怎麼變扭。

“還是羽弟弟叫著舒服。”雲長生又道了句。

“你喜歡你就叫。”容曉羽一副百依百順的樣子。

“你師門在哪,我送你回去。”

“可以……可以……不回嗎?”

似乎雲長生所有的要求她都會答應,就連回去這件很不情願的事,也隻敢輕輕反駁一句。

“讓她陪著吧。”飄渺清冷的聲音響起,辨彆不了來處。

雲長生……

“師尊……”

“忤逆我多次,現在我說的話,對你已經完全沒用了?”

“師尊……弟子隻是不想有人與我一樣。”

“隻問你,帶不帶著她?”

那口黑棺突然變重,有往山上飛的趨勢。

“謹遵,師命。”

雲長生無奈,看向了容曉羽,“弱小時的執念最難放下,相處越久越難放下。”

“嗯。”

穿回了青衫,拿回了長劍,容曉羽又變回了那個高冷的青衫劍客,似乎之前那個羞澀的姑娘不是她一樣。

她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師尊,你曾遷就過我很多次,有句話還是想再問一遍。”

“說。”

“我所行之事,真的不會阻你道途嗎?”

“不會了。”

飄渺的聲音響起,說完就沒了後文。

黑棺裡的林夕閉著雙眸,靜靜煉化心裡的執念。

沒有與林多多的軀體融合前,道途確實被阻,如今融合了,她也變得完整。

至於雲長生眉心那縷魂魄,本就無關緊要。

分魂的分魂,對她而言不算很大的缺失,十幾二十年就能把魂魄再次修煉完整無缺。

對比起需要煉化二百年,才能完全煉化的執念,這隻能算是小事。

這或許就是渡劫大能那冰冷的道心吧。

雲長生與容曉羽過了百多年越陷越深,她卻自信,能在兩百年後完全放下。

“相公。”她輕聲呢喃了句,感受著心中的執念。

成親,相守一生,這種感覺並不討厭,甚至很歡喜。

慢慢的,黑棺變成了她的形狀,她趴伏在雲長生後背,神情悠哉悠哉的。

仗著修為高,沒人能發現她。

“雲容氏,雲林氏?”

“徒兒啊,既然是你下的黑手,那就乖乖助我修行吧。”

就像容曉羽自己說的那樣,她隻是想陪著雲長生,陪到她自己放下,或者雲長生接受她。

從那天起,她變成了一個影子,雲長生跟到哪,她也就跟到哪。

她總是避開自己的身形,有時候會蹲在角落,有時候站在屋頂,有時候坐在樹杈上抱著劍。

雲長生不喊她,她就不主動說話,安安靜靜的,像是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上來吧。”

“哦。”

青衫劍客飛掠上船,很自覺的坐在了船頂。

她繼續看著紙條上的的字,上麵時不時的就會更新攻略。

寫紙條的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並且表示願意撮合倆人,還說對兩人的未來很看好。

然後她知道了,與她說話的不是雲長生的娘子,而是雲長生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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