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章穩穩把握著距離,見奔風馬跑開差不多遠,她立即回頭,深吸一口氣,朝遠處的鐘翊大喊“鐘師兄!我的馬!它、它瘋了!”
鐘翊聽見她的求救,迅速轉身。
築基修士視力遠超凡人,約是能清楚看到百米開外的事物。他定睛一看,那奔風馬的殖器通紅,隨著奔行昂揚甩動,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食了孕情草,發情了!
可鐘翊晨起,有意帶馬兒去吃草,便是為了防這一出。怎麼馬兒還是肚餓,胡亂嚼花草?
鐘翊雖心底有異,但來不及細想了。
他當即返身,棄用速度遠不及奔風馬的鳴牛,身隨念動,靈氣驟旋,動用身法去追趕馬背上的段離章。
奔風馬好歹是速度見長的上品靈獸,又吃了孕情草,那四蹄飛翼延展起來,速度全開可不是玩笑話,真猶如風馳電掣。
段離章發髻已亂,白裙翻飛。
落在鐘翊眼裡,仿佛是驚恐不安,搖搖欲墜。
鐘翊憂心她安危,一路追趕,絲毫不敢放鬆,靈力消耗得極其厲害。
最後一刻,“啪”地一聲,他遠遠甩開馴獸鞭,纏繞馬脖,借力一拉,總是趕是上了!
鐘翊落到馬背上,一手死死牽住韁繩!
另一手,緊緊擁住了一臉驚慌的段離章。
鐘翊此刻連開口都吃力,想說些安慰她的話,出口卻是一陣熱氣,吹在她的耳畔。
他向來理智,何曾嘗過靈力告竭的滋味,一時有些脫力,渾身的重量竟是不受控地朝她壓去。
“……”
鐘翊身形不如蘭若戌挺拔,容貌溫和標致,僅看外表,他更像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毫無男人的侵略性——可衣裳下的軀體,卻是意外的結實滾燙。
段離章差些忘了,閉嶽宗多是勤於鍛體的男修。
那什麼修習天工造物、黃岐煉丹之流的蘭若戌才是異類。
“鐘師兄?”
段離章輕聲呢喃。她略微轉頭,便瞅見了鐘翊的下頜若有似無地靠在她肩頭,距離不可謂曖昧。
寬闊的胸膛抵著她的背脊,心跳不斷起伏。灼熱的氣息吐在耳後,一息入夏。
縱然是段離章心無雜念,也難得麵上一熱。
雖說一切都在段離章意料之內,計劃有條不紊。但沒想到,鐘翊為了救她,居然一點理智都不存了。
他明明隻要遠遠跟在後麵,等奔風馬力竭,再出手便好,靈力絕不會消耗如此之多。
段離章若是心懷鬼胎,輕輕一推,恐怕就能把他推倒下馬,摔至半殘。
觀他這靈力損耗,磕了丹藥亦需半個時辰恢複。
若是恰好遇上發情的築基凶獸,怕是要當場隕落吧?
實屬失了智。
“你彆怕……待我恢複些靈力再說。”
鐘翊終於開口了,似察覺到有些不妥,隨之正了坐姿。
可他仍是擁著段離章,不願放手。馬兒的確已經被他控製住了,可眼下即將進入虎豹山危險地域——奔風馬行進的方向,正是虎豹山東邊一處水源,那邊必定盤踞諸多凶獸,其中不乏築基。
鐘翊打開儲物戒,拿出回靈丹,徑自仰頭,倒口一瓶。
他能覺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發熱過頭。
可他忽然分不清,這熱量是靈力消耗過快之故,還是……與她貼身之故。
鐘翊不願再往下想,又道“我靈力消耗過快,恐有意外,此地凶獸甚多,千萬當心。”
“好。”段離章轉頭過去,隱隱作笑。原來這孩子還知道害怕啊?
待靈力恢複些許,有了動手的餘力,鐘翊才稍顯放鬆“方才,可是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