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目前情況,那邪修的確是有預謀的行動,意圖從三界之中抹去他的存在。”
三界鑒尋不到他,生死簿上無他。
“今日抹殺廖家富,是出於此意;抹去我的記憶,亦是出於此意。”
其最終圖謀,暫且不明——慢!
便是以己度人,段離章霎時靈光乍現!
陸眺之行為,何嘗不是另一種遊離天道之外的方法?
難不成,這是他的登仙之道?!
但這隻是猜測,並非定論。
“然而,單單抹去我的部分記憶又是為何?”
也許是她有什麼特彆之處,於他還有大用?
段離章接連思索,閉目沉吟。
因此,她並未看見螟蜓略有遲疑地張了張嘴。
他仿佛是有什麼話想說,不上不下,最終咽回了肚子裡。
陸眺的圖謀?
螟蜓仍然持保留態度。
腦海中的諸多記憶畫麵,告訴了他冰山一隅。
螟蜓還記得,在成就元嬰鬼王之前,小悠分明記得姐姐的容貌,卻不曾直接相認——原因無他,段離章不記得化真舊事,小悠無法主動開口。
並且小悠顧忌隔牆有耳,唯恐阿晃和阿栓也記起舊事,與她相爭,破壞她成為鬼王的計劃。
阿栓是看似癡憨,實則聰慧過人,他通過觀察小悠的異常,很快確認了姐姐的身份。
隻有記憶遺失過多的阿晃,到最後,仍蒙在鼓裡。
成就元嬰後,三人記憶融合,誕生了螟蜓。
可是,真相卻又有出入。
小悠、阿栓、阿晃,三人之中,誰成為鬼王都毫無意義。
不論是誰吞吃誰,爭奪到最後,他們都會成為螟蜓!
螟蜓最是清楚自己的來曆——化真派從來都沒有那三個小鬼,分彆缺失的記憶,都源自於一個和玉蓮衣同時降生的孩子。
那孩子少年夭折,被化真遮天大陣影響,神魂陷於原地,無法再入輪回,後被邪修的萬陰轉魂陣捕獲,一分為三。
他名為“玉螟蜓”。
這才是螟蜓真正的名字。
可是眼前的段離章……或者說是玉蓮衣,對此一無所知。
成為幽冥之主後,他曾與她耳鬢廝磨。
此事更是讓螟蜓確認,玉蓮衣不僅是失去了某部分記憶,連血濃於水都忘了個徹底。
恢複記憶的當日,螟蜓便很想問上一句。
姐姐是否忘記了許多事,包括她曾最疼愛的弟弟?
可是他忍不住與她相擁,與她合吻,便是立即將所有疑惑打消。
不記得,很好。
他心中有一個陰暗的念頭,開始瘋狂滋長!
忘了才是最好!
他不願永遠隻做弟弟,眼看他人酣睡於姐姐身側。
若是那陸眺也曾是化真弟子,那便出現一種可能——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陸眺並非與他們是同時期的“仙胎侍童”。
或是在他早年夭折多年之後,陸眺遇到了玉蓮衣。顯而易見,玉蓮衣不僅在化真派保住了性命,還修成了化神,或有一番奇遇。
男人便是個個如此膚淺,情起便不能輕易左右,螟蜓深有體會。若是與玉蓮衣相交,會戀慕、覬覦,實乃稀疏平常。
即便陸眺一定要圖謀什麼,但對於玉蓮衣,定是存了旖旎心思!
“螟蜓?”
段離章忽的出聲,打斷了螟蜓的思緒。
這小子不吱聲,顯然是從過去的記憶中,探查到了什麼。
“……”螟蜓猛地回神,笑了笑“沒什麼。”
段離章直覺他有事瞞著不說,輕斂了眉心“你剛才,想起了什麼?”
“……”螟蜓自知剛才的念頭瞞不過她,換了一種說法,無奈歎氣,“不過是提及化真派,我忽然想起小悠三人也有一位姐姐。可惜,已是死於化真派掌門之手……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雖說那邪修為何要篡改姐姐的記憶,還猶未可知,但總算是做了一件利好他的事。
螟蜓現在隻想確認,他的好姐姐,對於過去,究竟記得多少?
“化真掌門?”段離章短暫的恍惚,想起了那些個被華靄洗腦的傀儡,心底一陣厭惡,“便是因為此人,我進了遮天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