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一時半刻,未有結果。
在座修士零星,都難有定論,莫說往後仙盟會晤,不知道還會吵成什麼樣。
今日非是擬定出個章程不可。
更何況,不論是宗門合作,還是詳細到個人任務分配,都需要謹慎斟酌,無不是需要時間。
蘇縱儀乃是南洲合歡人士,在這場以西洲修士為主的議會裡,他沒有決定權。
他說話向來直來直往,行事縱情妄為,再加上他本就沒把合歡宗當回事,存心看戲攪渾水。
因而“投敵”這隨口提議被拒,他也不惱,繼續危言聳聽。
“彆說我沒提醒你們,我看那邪修成竹在胸,莫不是還同魔修有往來。”他道,“小心四麵楚歌。若是西洲挨打沒有還手之力,屆時也彆怪我合歡趁火打劫了……還有啊,這金裕留是東洲人士,誰知他會不會有後手。”
金裕留這次不曾駁他,不留餘力地盛讚“聖子思慮周全,不過吾方才已是發過天道誓,可否暫且信吾無二心?”
“……哼。”
金裕留笑了笑。
他道事態嚴峻,還有隱患在側,說回正事“天劍宗首席入魔,吾等都知曉一二。秦難朽本是元嬰巔峰,若是一舉突破化神,魔陀關大軍出動,北洲恐無法一力扛之。”
金裕留這般好聲好氣,他蘇縱儀也不好再胡言亂語。
隻道“怎麼,自顧不暇,還有功夫擔心北洲?”
北洲天劍宗要防魔修入侵,自是不會參與到爭奪西洲資源當中來。
峻極真君當知其意,麵上隱有震驚“金閣主的意思是……”
“與其防備邪修這暗處之敵,不如先觸動明麵上的憂患,謹防並發之症——引火北洲,再開道魔之戰。”
金裕留閉眼,腦海中俱是生靈塗炭之景。
但彆無他法。
這一場多方角逐,不可避免,至少先將戰場控製在北洲,還有地利之便。
如此一來,北洲定會接受西南盟約。東洲亦是不能做壁上觀,定會有仙宗主動合盟,願意共同抗擊魔修。
西洲也可破除受四麵夾擊的困局。
邪修暗中布局多年,道修已是落後不知多少步。
所以,金裕留認為,絕不可在邪修這邊投入心力。
得益於段離章提醒,知曉邪修最終目的是顛覆天道,想要借東洲之手拿西洲開刀。
此舉,可打破對方節奏,亦是提前凝聚修仙界部分勢力。
己方為脫離被動局麵,主動開啟戰事,是先落一子,以動製靜,再觀棋勢。
金裕留談不上神機妙算,卻從不懼膽大決策,是為西洲,也是為整個修仙界謀一先機。
“白玄以為,金大閣主所言不無道理……”
白玄身為青丘神血,首次與人修同坐一席,不免拘謹。
他語畢暫默,便是先同在座修士請示,是否給他諫言機會。
金裕留點頭示意“道友且繼續說。”
白玄這才再次開口道,“妖皇向來規矩守成,先前對西洲動手,亦是被邪修哄騙。若是道魔這邊有了動靜,他隻會隔山觀火,行招更加謹慎。畢竟他知曉有邪修黃雀在後,亦是想自己做那黃雀。”
此時無疑是拉好感的最佳時機,白玄向人修諫言,表明攜手同舟的誠意。
青丘狐族雖說不算妖皇心腹,但他們伏低做小多年,對其妖秉性卻是了解深刻。
否則,他們也不會被作為棄子犧牲的同時,又被信任,找到機會叛逃。
眼下,妖族之言不可全信,但值得參考。
金裕留頷首“多謝白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