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蓮”失焦的雙瞳微微動了,爾後恢複清明。
可脖子上自刎留下的劍傷仍在,好似蜈蚣蟠爬撕咬,火辣辣的痛。
“嘶——”
華靄許久沒經曆過肉身苦楚,登時疼得腦袋一空。
此番算是與他的好徒兒感同身受了一次,倒也有趣。
華靄輕笑一聲,切斷了與肉身的聯係,再與段離章寒暄。
“小蓮衣,可否贈為師些療傷好藥?脖子皮開肉綻,實在難受至極。”華靄仍是倒地不起,他指著脖子上兩寸長的劍傷,舔了舔唇角,“或者,願意給為師咬一口?”
段離章禮貌地笑,直言拒絕。
她一身本事都是師承於華靄,兩人師徒名義,華靄卻未傾囊相授,仍有保留。
他修為深不可測,又來曆神秘,尋常人若是探究他眼底風景,猶如凝視深淵,難以揣摩出了其萬一。
她道“師尊大能,自愈傷勢不在話下。”
“吝嗇。”
華靄嗔怪,但未有異議。
吸血?當然玩笑之語。
吸食她這副肉身血液,有什麼後果,華靄已是切身體會過了。
華靄掐訣。
指尖拈花之勢,猶如見過一場春花秋謝。
體內血液湧動,仿若紅蛹吐絲,牽粘著皮肉,催動傷勢愈合。
須臾恢複,華靄從地上站起來,施法清潔了一身血汙。
他頂著一張驕美的女人臉,一身垂順的雪白長袍用料華貴非常,一時仙邪難分。
較之那驕橫女城主,他威壓更甚。
他站至段離章跟前,笑道“瞧,你我皆白裳,好似同生花。”
來蓮城主為求國君一顧,曾有意模仿神女祠中塑像神韻,更在服飾扮相上花了不少心思。
邪魔師徒兩人常年浸淫同一部功法,氣質更是相仿。
此時站在一處,當真是如同孿生姐妹,如影隨形了。
誰要同他做姐妹?段離章甩他白眼,從儲物戒中搬出茶座,遵照承諾,以酒水瓜果相邀“師尊可還記得,我與你提過的廖家鎮與邪修陸眺?”
她兌現了諾言,也該輪到他了。
華靄拂裙坐下,斟酒自飲。
“為師又不是不記事,你想問什麼,問吧。”
甘液入喉,通體暢爽,華靄連連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記不清多少年不曾飲酒、不曾感受這人世,華靄重獲五感之後,亦是如段離章重生後一般,做什麼都新鮮。
一杯接一杯的豪飲,偏偏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眼前如畫美人,調情之色見濃。
這眼神太過熟稔。
華靄若是抬臀,段離章便知他想放什麼屁。
段離章任他打量,心底想的卻是當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淡淡提醒“師尊,你現在是女身。”
華靄修為遠高於她,自是比她少許多限製“你若願意,為師隨時顯身,解羅衣,纏絲帶。”
段離章柔嫵一笑“巧了,我也眼饞師尊的緊。”
“那還等什麼?”
“等你的回答,讓我滿意。”
華靄一噎。
“小蓮衣,你求人這般態度?”
不然呢?段離章挑眉道“師尊,你也知曉的,徒兒從不求人,到您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