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夾雜著雪片如同一柄柄小刀斜斜插入沙麵,很快,晶瑩剔透的雪花已經和沙石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黃昏,紅彤彤的落日已經不見了蹤跡,唯有灰蒙蒙的天際還微微有些亮,在雪片的映照下隱約還能分辨周邊的景象。
入眼落寞一片,唯有犀利的寒風在耳邊呼嘯,雪片紛飛,‘嗖嗖’執著且單調的凜冽嘶鳴。
“啊”
莫得,遠處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刺激震蕩著耳膜,嗬,在這了無人跡的曠野,唯有北風呼嘯,敢於麵對愈加高亢的慘叫。
慘叫聲持續不斷,越發高亢,大有洞穿天地,誓不罷休的架勢,很快,北風也力有不逮,將要敗下陣來。
忽地,慘叫戛然而止,仿佛小公雞被卡住脖子寂靜一片,寒風這才像吹起的號角,再次發力,刮的越發凶猛了。
很快,雪片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臨近地麵的雪片在雪地打著滾,轉著璿兒溜向遠方,瞬息間融入白茫茫一片再也尋不到痕跡。
轉過起伏地鋪滿雪的沙丘,眼前赫然出現一棟小木屋。
屋子並不大,是用木頭壘起,屋正中央一棵五六人環抱都有些困難的破敗樹樁矗立其中,因為高出木屋幾丈,顯得木屋矮小的有些可憐,在雪花的掩蓋下,漸漸融入夜色,隱沒於無形。
“啊!”
突兀短促的慘叫再次響起,靠的近才發現慘叫把木屋房頂的雪花震得四散,小屋都有些搖搖欲墜,大有倒塌的危險。
“小玨,彆叫了!彆浪費力氣了。”
一個粗糙沙啞的聲音傳出,氣息衰弱,好似已是強弩之末,聲音顫巍巍地似有似無,跟那中氣十足地淒慘喊叫形成鮮明對比。
“蠻牛,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要熟了,我要被煮熟了!”
激烈高亢的喊叫再次傳來,這次說的話多,語速相當迅捷,好像屁股後麵被瘋狗攆著跑一樣。
“熟!我早熟了!”
虛弱的聲音呢喃
“熟了就熟了吧,遲早要熟的,早熟早投胎!”
油儘燈枯般沙啞地聲音斷斷續續飄來飄去。
“嘿嘿!”
此時,一個蒼老的冷笑突兀響起
“就這?還早來著,時間剛過一半,你們兩小子有的待呢!慢慢享受!”
話畢,小木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一個衣著破舊,連顏色都難以分辨的灰須老者跨出屋門,仰頭迎著激射而來的雪片,凝視遠方。
呆立許久,這才深深吸口清冷的空氣,再肆意呼出,好像這樣才能把胸中鬱積的濁氣拋諸九霄。
“老頭,差不多就行了,沒必要這麼狠吧!”
之前被稱為小玨的聲音再次響起,又跟著低聲嘀咕幾句,他很明白,任何掙紮都是徒然地,也就過過嘴癮罷了。
他的話並不會讓對方改變主意,所以也沒抱什麼希望,其後連嘴都懶得張了。
老者習慣性的緊握煙袋鍋遞進嘴裡,吧嗒吧嗒狠命抽幾口,過足了煙癮,根本不理會那小夥兒叫嚷。
呆立良久,心神卻並未返回軀體,隻是無意識的一口接一口抽著煙袋鍋,對於外界一切毫不關心。
雪花很快布滿了老者全身,唯有那煙袋鍋在昏暗的夜空下閃閃發光,忽隱忽現。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