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前線回報,孟君大軍已進至南陵郡,蔡訓見援兵遲遲不到也顧不上什麼旨意不旨意的了,沒有辦法隻得違命調軍直奔江州。
江州地處荊揚交界,素稱“江東南藩,要害之地”,雖然經過幾次分割但依舊不可小覷他的戰略地位。
蔡訓雖是書生卻也是深通韜略果決善斷,這一點從他抗命移防江州便可看出,做好了最壞打算的蔡訓望著滾滾長江仿佛是在等待著他的宿命。
就在前方烏雲蓋頂之際,被關在大牢中的王行雲終於是走完了一切麵子流程成功的被放了出來,隻是不知道被如此折騰了一番的王行雲如今還有多少心氣。
剛從牢中出來的王行雲在入宮謝過恩後連家都沒有回,隨即便在原地洗漱披掛,更是不顧大腿的劍傷未愈執意要馬上出征。
此時的王行雲心中清楚得很,孟君孤注一擲猶如餓狼猛撲而來,光憑蔡訓手下的十幾萬人是很難抵擋得住的,要知道孟君可是蝗蟲過境毫不留守,相比之下蔡訓卻要有顧慮的多,就算是他儘可能的縮減郢州防禦的兵力把主力都布防在江州,那在兵力上也會差出孟君很多,現在流動的時間便是雙方勝負的關鍵,已經沒有多少可以讓王行雲浪費了。
對於王行雲上心的表現,衛節自然是樂見其成,馬上便下旨任命王行雲為征東大將軍統帥全軍剿滅叛軍,並且還任命侍禦史韓釗為監軍,至於衛節把他這個小舅子安插在王行雲身邊是何用意想必明眼人也都明白。
江陵城東,衛節禦駕親至為王行雲餞行,如此盛況張簡自然也是要湊湊熱鬨,本來張簡還想上去和王行雲說幾句話,可是看這陣勢屬實是擠不上去,再有便是他一個五品小官,這種場合也沒有他的位置。
無奈之下張簡隻能遙望著整裝束甲的王行雲拱手一拜。
張簡是親身參與過勤王之戰的,他親眼見到過建康城周圍的累累陳屍,秦淮河水甚至都被無辜百姓的屍體所堵塞,空氣中彌漫的那股腐臭就算是現在都讓他難以忘卻,如果王行雲不能擊敗孟君,那張簡身後這座繁華悠久的江陵城便會變成第二個建康。
“願君才兄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就當張簡把氣氛烘托到極致之時,忽然身後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一個銀鈴般的女聲調笑問道“怎麼?張校尉也想跟著王大將軍征戰沙場封侯建功不成?”
張簡聽這聲音熟悉,轉頭一看可不就是那常寧公主衛晏如,正欲見禮之時卻是被衛晏如快速出手扶住。
“我現在是亦是百姓,這裡這麼多人你可彆給我添麻煩。”
張簡看不用見禮自然也樂於如此,隨即不解問道“您不在陛下身側伴駕,如何屈身於此呀?”
衛晏如撅著小嘴冷哼了一聲,“我若是能伴駕還至於在這看熱鬨,上回偷跑出來的事還沒了呢,這次趁著父皇為王將軍送行,我才有機會出來。”
張簡對於這位不著調的公主殿下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敢情您又是偷跑出來的?”
衛晏如一聽到“偷跑”這個詞立刻變了臉色,白了一眼張簡嗔怒道“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什麼叫偷跑,我我這是來給護國將士踐行,你懂嗎你。”
“是是是,是我用詞不當,知罪,知罪。”
衛晏如看張簡誠心認錯也就沒在多說什麼,轉而望著王行雲問張簡道“你與王將軍是何時相識的,竟然能讓你冒著被連累的風險替他求情。”
張簡淡然一笑,“這說來可就話長嘍,之前孟君圍困建康,我有幸隨世子北上勤王,便是在那時結識了君才兄,清溪一戰若不是君才兄率軍及時趕到,我這條小命怕是就要交道在建康城外了。後來我奉命入城覲見先帝,城破後被叛軍擒獲關押,又是得益於君才兄率軍在城外與叛軍對峙,最後我得以從叛軍手中全身而退,如此恩情莫說被連累的風險,就算是真被連累我張簡又有何懼。”
聽了張簡的一番說辭後,衛晏如這才明白,看來之前她的想法是有些唐突了。
“原來如此,未想到你年歲不大經曆卻如此豐富。”
“公主殿下年數也不大,可卻也給微臣老成之感。”
“張簡,你可知你方才說的話足以讓我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您不是說您現在亦是百姓嗎,既是百姓我又何罪之有呢?”
“你!”衛晏如抬手便要打,可忽的又意識到似有不妥,“好你個張簡,果然是牙尖嘴利。我可以不計較你的無禮,但你也需表示表示。”
“殿下何出此言,能為殿下效勞是微臣的榮幸,殿下吩咐便是。”
衛晏如也真就沒客氣,直接在虞樓點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反正全場都由張公子買單。
張簡則表現的很淡然,因為現在的他除了錢貌似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反正這些之前各方孝敬的財貨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讓它運轉起來。
“張簡,你年歲幾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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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正起勁的衛晏如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問道。
張簡也未多想,直接回到道“微臣好像應該是二十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