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知延難得在平時正常的作息下蘇醒,他揉了揉被壓的飛翹的頭發,拿起床邊的水杯喝水。
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藥的效果太強,他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雖然夜間沒有被噩夢驚醒,但這種迷糊的滋味也實在難受。
“這是你自己選的……”
突然有莫名其妙的片段在他大腦中閃過,他閉上眼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捕捉不到,他搖了搖頭試圖使自己清醒一點,卻又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彆想甩開我——”
嘖,白知延的大腦被這夢幻的記憶刺痛,他立刻停止回想。
往常起床都是被驚醒,吃了安眠藥雖然有效,但怎麼還會看見在夢中沒出現過的場景,難道這藥還有致幻的作用?
白知延想不通乾脆放棄,他下床準備去衛生間洗漱,隻是剛走幾步就發現不太對勁,他腹部的淤青好像更嚴重了,隻要一用力呼吸就會像抽了筋一樣刺痛,疼的他不自覺彎下腰,緩了好一會才直起身。
他知道自己在做噩夢時會情不自禁的傷害自己,可這未免也太疼了些,都怪高恩碩和樸俊這兩個狗雜種,白知延隻恨自己當時沒能再打的狠一些。
疼勁兒過去了白知延扶著牆一點一點走,隻是肚子不疼了額頭上的傷口又與他作對,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繃得太緊,頭上包著傷口的紗布也開始滲血。
媽的,這破爛身體就沒有一塊是好的。
帶著疼痛進了衛生間後,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的頭發亂七八糟的,眼睛下的黑眼圈都要耷拉到下巴了。
“怎麼有個蚊子包?”
他照鏡子發現脖子上被蚊子咬出一個包,他不碰還好,碰完之後反而癢起來了,都這個季節了居然還有該死的蚊子,豪華病房的體驗也沒有太好啊。
他罵罵咧咧的開始撓脖子,撓著撓著突然想起了車京燦,原來他當初咬自己脖子留下的痕跡已經消失不見了。
靠,怎麼一大早就想起他,白知延深感晦氣,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他趕緊放水洗臉刷牙整理形象,心想這安眠藥太可怕了,搞得他越來越憔悴,以後可不敢繼續再吃了。
他找到創可貼把脖子上的蚊子包遮住後準備去樓下餐廳吃早飯,明天就是周一了,他還要回去上學,更何況他與高恩碩樸俊的事情還不算結束,雖然自己打贏了他們,但他覺得高恩碩那死皮賴臉的精神,估計回學校後他還會再來找自己麻煩。
唉,多事之秋啊。
他在回房的路上給周司機打電話,拜托他把自己的製服和學習用品準備好,明天一早就辦出院手續回學校上學。
他正低頭回複周司機的消息時,沒注意前麵有人走過,被那人撞了個趔趄。
“對不起對不起。”白知延穩好身形後連忙道歉。
“媽的,哪來的瞎子!”
聽到對方語氣不善言辭粗鄙,白知延當即就要抬起頭要與他理論。
“你怎麼說話呢!”
“死魚臉!怎麼是你?”車京燦看清人後一臉驚喜的抓住白知延的肩膀。
靠,真是冤家路窄,昨天掛了他的電話把他的號碼拉黑,今天早上洗漱時不自覺想起他,偏偏現在又在這裡遇到。
與初次相遇幾乎吻合的局麵居然讓車京燦心情大好,他覺得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不然一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兩次。
“喂,你不會是故意往我身上撞的吧?”
他的語氣帶了些揶揄的意味。
看著車京燦飛揚的眼尾與按壓不住的嘴角,白知延非常確定這人絕對是自戀狂。
“正好你現在在醫院,有病抓緊去看醫生,建議你去看精神科,彆耽誤最佳治療時間。”
白知延掙開他的雙手,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竟敢拐著彎罵我?”車京燦沒再拉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死魚臉,你為什麼會在醫院啊?昨天沒去教堂也是因為在醫院嗎?那你昨天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怎麼每次遇到你你身上總會有傷?難道你在外麵借了高利貸?”
見他喋喋不休不肯停下要一路跟著自己回到病房的趨勢,白知延隻好停下腳步轉頭麵向他。
“怎麼突然停了……靠,難道你真的借了高利貸?”
白知延……
他惡狠狠剮了一眼這個神經病,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還是個話癆。
也是,以前他隻有挨揍的份,什麼時候跟他說過話。
一回憶起上一世的事情白知延的大腦就會開始刺痛,仿佛是他體內自帶的防禦機製,在強製他不要回想之前痛苦的回憶,他捂著頭退後將身體靠在牆上,待這陣不適慢慢過去。
“你怎麼了死魚臉?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就算是你借了高利貸也沒關係,大不了你找我借錢,本少爺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你之前對我的無理。”
車京燦的嘴一刻也停不下來,曾經他還說要撕爛白知延的嘴,現在白知延恨不得把他的嘴先縫上。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