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承勳的名字幾乎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白知延驚喜的點開他發的消息。
“知延,今天聽說白政仁已經把日江出現的危機解決了,這次行動失敗,我們隻能再等下次了。”
“您辛苦了承勳哥,這次我沒能幫上什麼忙,希望下次我可以派上用場。”
“彆急哦小朋友,你已經幫了大忙了,我們之後的路還遠著呢。nn”
到了夜間白家的傭人也都下班離開了,空蕩蕩的大廳裡隻有白知延的手機不停在響起提示音。
他簡單吃過晚飯後與池承勳商討下一步計劃。
此次事件是日江集團旗下的建築公司的工人發起的一場起義,他們指控主管克扣薪資挪用公款,原本此事已被強行壓製下去,但多虧了池承勳與一眾警察堅持不懈地深入探訪調查,那些備受剝削的工人才終於鼓起勇氣站出來檢舉揭發。
麵對如此局麵,白政仁使出了他一貫的雷厲風行手段,輕易調撥巨額資金將肇事人員儘數開除,輕而易舉便化解了這場風波。
至於那些對這樣處理方式心存不滿之人,白濟泰亦在暗處悄然動手,通過種種威逼利誘迫使他們屈服認同,最終整件事情就在這般簡單粗暴的操作下得以平息,終究未能濺起水花。
“這次是我們太急了,計劃不夠周全,不過也是讓他們苦惱了好久,倒也不算完全白費。”
“你已經很棒了承勳哥,我這邊你有需要請隨時聯係。”
“當然啦哈哈哈,我們可是合作人,有需要我一定會記得找你。”
結束聊天後白知延微笑著放下手機捂在心口,一天的疲憊也被心中被暖流填滿。
白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在做夢,他就像是陷入了迷霧中找不到出口,奮力前行卻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拉回原地。
他原本的複仇計劃都被他們不可控製的行動打擊的分崩離析,他終於清楚人的情感難以操縱,他越是想把事情拉回正軌,就越是有人以自己情感的孤勇將他拉入不見五指的深淵。
太累了,實在是太辛苦了,白知延怎麼會想到他用儘畢生演技和虛假的偽裝會帶他來到難以逃離的怪圈。
現在車京燦和徐時元對他的感情變了質,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可能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被陷害和毒打了。
放鬆過後低燒讓白知延的頭腦越來越昏沉,他沒力氣再去思考該怎麼走接下來的路,現在對他來說睡個好覺才是最大的奢侈。
夜晚的寂靜如同一張無邊的黑色織網,輕輕覆蓋在大地上,將所有的喧囂和紛擾都掩蓋其下,萬人安眠的深夜裡有一個人悄然而至。
白濟泰進入家門後映入眼簾的就是安安靜靜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白知延。
平日裡白知延總是像一隻長滿刺的刺蝟,隻要一靠近就會豎起尖刺,偏偏性子還倔強,就算是在他這裡討不到好也要濺的他一身血才算完。
現在他卻乖巧的臥在沙發上,小圓腦袋深深地陷入柔軟的靠枕,麵容上洋溢著安逸和滿足,呼吸平緩而有力,恍若一切不安都在這深夜的靜謐中得到了疏解。
他這樣恬靜安和的樣子還是白濟泰第一次見,他之前就發現了他們有著相似的眉眼,隻是他的臉上常年布滿戾氣,很少有放鬆下來的時候,也許自己在睡夢中也會像他這樣毫無防備?
白濟泰隻是試想到那樣的場麵就覺得可笑,如果真像他現在這樣一臉純真的睡在這裡,恐怕早就死於非命了。
隻是這樣想著他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如果突然被窒息感驚醒他會是什麼表情?會驚恐害怕?還是在看到他這張臉後破口大罵?
白濟泰突然開始好奇他的反應,他想親手撕裂白知延現在安詳的麵容,讓他的情緒被自己行為操控。
“叮——”
隻是這思考的一瞬,白知延放在胸口上的手機突然傳來提示音。
白濟泰的手還沒收回,他猛然轉頭看向他的手機,剛想轉移目標去拿他的手機時,手掌上卻傳來的溫熱的觸感。
白知延的臉突然碰上了他的手掌。
大廳內寂靜無聲,白知延亮起的手機也隨之暗下。
“白知延,你是不是醒著?”
他在裝睡,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答案,平日裡白知延對他避如蛇蠍,即便是不得已碰麵了也是滿臉輕蔑不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毫無防備的靠近他。
但是除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外,再無任何回答。
白濟泰想或許現在在做夢的人是自己。
“你是不是在裝睡?”
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仍然是一片寂靜,直到他冷笑著準備收回手時,他聽到了白知延幾不可聞的低喃。
“哥……”
白濟泰的身體僵直住,大腦開始閃過他用各種冰冷或是屈辱的表情叫他哥的模樣,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平靜溫和甚至帶一絲眷戀的語氣叫他。
明明每次碰麵都在與他對抗,在夢中卻用這種語氣叫他,他開始回憶不久前自己問白知延做夢夢到自己什麼時的場景,他當時還是一臉惱怒的模樣,說夢到自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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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現在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得好死”的夢境。
他原本想要收回的手也沒有再動,微微眯起雙眼想要在白知延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對方仍然沒有變化,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宛如純潔的聖子。
白濟泰嘲諷的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不清楚白知延能不能聽到他的聲音,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他。
但是白知延再無反應,白濟泰竟然也安靜的等著他再次開口,直到他把臉埋回靠枕裡沒再亂動,白濟泰才終於收回手。
他看著手上還留有白知延餘溫的手,心想如果他知道了今晚的事情會不會覺得羞愧致死。
準備起身離開時白知延夢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對此十分感興趣,彎下腰想要聽他又要說什麼平日裡不會說的話。
“哥……”
“哥在呢。”白濟泰玩味的應和他。
“我好累,承勳哥……”
當他聽清後,身體僵硬手上的動作頓住,臉色驟然一變,陰沉至極。
原本萬籟俱寂漆黑一片的夜晚,陡然間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這道亮光恰好映照在白濟泰冷峻狠戾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他剛才心中湧起的一絲溫柔,也在這一刹那間煙消雲散不留半點痕跡。
白濟泰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白知延仍在酣睡中的麵容,白知延的臉頰有一半深埋在靠枕之中,露出了纖細而脆弱的脖頸,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