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嚴聲厲色拒絕我時,在你與徐時元親密接觸時,在你一次次給我希望又帶給我絕望時,我早就瘋了!”
他的身體隨著說話用力的起伏而發顫,每喊一句話他的傷口就被扯的疼上一分。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肯鬆開白知延。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白知延你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允許我的親近後又把我推的更遠。”
麵對車京燦的質問白知延說不出口,他若是說他做的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估計會被人當成瘋子吧。
“沒有為什麼。”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身體已經平靜下來了。
“車京燦,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同樣,不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聽到他的回答車京燦竟紅著眼睛笑出了聲,“一個人犯下了罪卻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麼?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白知延神色微動看著他語氣認真,“人活著是要往前看的,你沒必要非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兩人的距離不過十厘米,即使是在黑暗中白知延也能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可我的眼前隻有你!”
車京燦因為傷口的疼痛折下腰將頭抵在他的身上,再開口時他的聲音也悶悶的還帶有一絲顫抖。
“留下來,白知延你留下……”
“我忍受你的無理取鬨已經很久了。”
白知延的容忍能力已經到達極限,他不再管車京燦還在流血的傷口,用力推開他,飛快按下旁邊的呼叫器。
“到此為止吧車京燦。”
“不!不要!”
親眼看著白知延一點點掰開自己的手,他卻沒有力氣抓緊。
“你明明答應過我要留下的!”
看到他決絕的表情,車京燦急著撲騰著伸手去抓他結果從床上摔下,傷痛瞬間傳過四肢百骸,他支撐著身體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知延,知延我好痛,你回頭看看我。”
他記得上一次白知延就是因為看到他的刀傷流血那一向冷漠的臉上才露出了擔心的神情,他渴望著他這次能夠因為心軟而選擇留下。
“你說過我傷好之前不會走的,你看我的傷口在流血啊……”
可白知延隻是動作一頓,之後仍然沒有回頭看他,車京燦被巨大的恐慌籠罩,他感覺到害怕。
即便是我在你麵前自殘自傷也無法讓你停下了嗎?
“白知延你停下!你不許走!你不許走!”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過來了,一直為車京燦治療的醫生看到他再次崩裂的傷口簡直怒火中燒。
“病人你怎麼又不聽話!”
車京燦顧不上醫生的指責,他推開身邊的人撲爬著去追趕白知延的身影。
“你給我回來!白知延你給我回來!”
但白知延沒有停下,他甚至沒有回頭看身後的這場鬨劇,緩慢而堅定的走出車京燦的視線。
“白知延——”
車京燦撕心裂肺的聲音穿透整個病房,旁邊的醫生護士七手八腳的按著他卻也控製不住。
“快給他打鎮定!快!”
醫生按著車京燦的肩膀指揮護士,最後在藥物的幫助下終於把他壓製住。
白知延離開醫院後在大街上渾渾噩噩的走著,出門後有寒意襲來他才發覺自己出門居然沒帶外套。
他裹緊了衣服,心中卻還是一片茫然。他本以為看到車京燦那副受傷的模樣自己會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可聽到他歇斯底裡錐心刺骨的叫喊聲時,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感,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蔓延。
雪還在紛紛落下,他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竟不知道自己何處可去。
手機的震動聲再次響起,他知道是徐時元,破天荒的在第一時間查看他的信息。
零點時他發了一句聖誕快樂,之後是問他現在在哪是不是還陪著車京燦,最後一條消息是說要來醫院找他。
來醫院找他?
白知延冷笑一聲,他到底是想來找他還是想氣死車京燦?
他回複了句不用就再沒理會他狂轟亂炸似的消息。
他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他不想回白家,他突然好想媽媽,可他與媽媽之前住的房子也已經被房東收回了,奉安堂這個時間也不會開門。
也許孤家寡人不過如此?
就在他漫無目的的瞎逛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知延心裡一驚,這麼晚了很容易遇到壞人啊。
不做他想,白知延立馬加快腳步向著寬闊的主路跑去。
“知延!你彆怕!”
白知延聽不清那人在喊什麼,隻是一個勁的跑,直到那人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放開我!”
白知延掙紮著揮手,那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轉過身來。
“是我知延,彆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白知延停下動作抬頭看去,徐時元的臉逆著光在他麵前看起來不太真切。
“徐時元?怎麼是你?”
“我給你發過消息了說我會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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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是說了不用了嗎?”
徐時元沒理會他這句話,而是皺著眉看他凍到發紅的臉頰與鼻尖,手指碰到他身體的時候也是一股寒意。
“怎麼穿這麼少就出門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要披在白知延身上。
“不用……”
“穿上。”
徐時元的聲音是少有的強硬,他不由分說的把衣服披在白知延身上,衣服上還帶有他的體溫慢慢傳入他的身體。
恍惚間,白知延聞到了清新的柑橘味,似乎是他衣服上的味道,和記憶裡他媽媽經常用的柔順劑味道很像。
徐時元看到他茫然的模樣自然地牽起白知延的手,卻不想會看到滿手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