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白知延所想,警方的人很快就找上了門,問了他不少問題,還搜查了白家,但最後自然是空手而歸,白政仁連家都不回,怎麼可能把違法犯罪的證據都藏在家裡。
一連過了三天,白政仁沒有消息白濟泰也沒有回來過,就連平時他非要打的電話現在也沒打來過了。
原本白知延以為這件事暫時會以白政仁的失蹤而停滯,但白濟英這時卻給他發短信告訴了他一個新消息,有目擊者說自己曾在一個廢棄的爛尾樓見過白政仁,現在池承勳與警方正趕往那裡。
如果白政仁是畏罪潛逃,那他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難道是有必須要摧毀的證據在那裡嗎?
白知延恨不得也跟出去一探究竟,可他現在卻隻能被關在白家等著外界的消息。
一直到下午,白知延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此時外麵正下著雪,外麵的世界被一場鵝毛大雪所籠罩,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
大雪如絮,天地間一片潔白,窗戶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晶瑩剔透,散發著寒冷的氣息。
白知延輕輕地嗬了口氣,看著熱氣在玻璃上形成一團白霧,他忍不住抬手在上麵塗畫。
“你在乾什麼?”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白知延猛的回頭對上了白濟泰那雙銳利的眼眸。
“沒乾什麼。”白知延隨手又抹擦了幾下,把那小塊白霧擦乾淨。
“怎麼站在窗前,冷不冷?”白濟泰想看他在玻璃上寫了什麼,但現在隻剩一塊小小的濕痕。
“不冷。”白知延躲開他的視線走向大廳坐到沙發上。
白濟泰沒在意他冷淡的態度,閒庭信步的跟在他身後,“警察是不是來過了?都問了你什麼?”
“來過了,問我白政仁在哪,可我又怎麼會知道。”
“還有嗎?”
“他們還搜查了家裡,但一無所獲。”
“你就不問問我這些天在乾什麼?”白濟泰走到白知延身邊坐下,長臂一伸攬過他的肩膀。
“我看到了。”白知延指指麵前的電視,“你最近在做的事,我都看到了。”
“有沒有覺得解氣,看到白政仁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白知延的發絲,語氣戲謔,完全沒有對養育自己多年父親的尊重。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你,我隻能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並不差。”
“沒關係,你的心情會變好的。”
說著白濟泰打開了兩人麵前的電視,現在新聞頻道正在直播警方趕去發現白政仁行蹤的位置,是在郊區的一個爛尾樓裡。
鏡頭亂晃不停,但白知延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池承勳,他身體一抖,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他悄悄背過手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你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白濟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覺得他們會在這裡找到我們的‘父親’嗎?”
他故意咬重了父親二字,白知延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快來人快來人——”
這時電視中的叫喊聲把白知延的注意力轉回,他抬眼看去,警察們趕到那個爛尾樓時周圍居然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
這片廢墟顯然是剛剛才形成的,因為周圍沒有人居住,一整座樓幾乎完全燃儘也沒有人發現。
眾人合力搜查,最後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個保險箱,周圍還有可疑的粉末。
看著那片灰白色的齏粉,白知延似乎知道那是什麼了。
“那個……是白政仁嗎?”他指著屏幕上的給出的特寫緩緩轉頭看向白濟泰。
“誰知道呢?也許是吧。”
白濟泰無所謂的態度讓白知延確認了他的猜想,白政仁原來不是失蹤而是死了。
被發現的保險箱被第一時間打開,裡麵隻有幾張紙,還有一封信。
那幾張紙上麵寫著被白政仁潛規則過的所有人的個人信息,比起之前舉報知道的人還多出一倍。另一張紙上麵也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整張紙上都寫著自己是怎麼哄騙年輕藝人賣身的記錄。
至於那封信,警察在鏡頭下直接打開,竟然是白政仁的懺悔書。
上麵寫滿了對自己犯下的罪行的懺悔,似乎還有些字跡被淚痕打濕染花暈成一團黑墨。全篇都是他錐心刺骨的懺悔,最後一句也寫了他會以死作為償還。
白政仁會對自己犯下的罪進行懺悔?甚至還會以死贖罪?
這怎麼可能!就算讓白知延重活十次他也不可能相信白政仁會是這種人。
電視裡的所有人都處於震驚中,敬業的主持人還在認真播報,可白知延已經沒有心情聽下去了,他轉頭看著滿臉愉悅的白濟泰。
“是不是你做的?”
“你是指什麼?”白濟泰明知故問。
“白政仁的死。”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樣。”
他伸手一把拽過白知延讓他坐回自己身邊,“現在心情有沒有好點?”
白知延看著他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現在心情十分複雜,對於白政仁的死,他既不開心也不悲傷,就連剛才在電視上看到他的骨灰心中也毫無波瀾。他以為自己會高興,可他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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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
“我不知道。”白知延垂下頭咬住嘴唇。
“彆咬。”白濟泰捧起他的臉,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把他已經破了皮的下唇從牙下解救出來。
“乖孩子,你猜我去律師那拿白政仁遺產分配書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他的話題跳轉的太快,白知延都沒有時間思考他話中含義,就看見他從一邊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個被拆開了的信封和一個牛皮紙袋。
白濟泰拿起信舉在他的眼前,“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白知延已經被他賣關子的話惹到心煩,乾脆撇過頭不看他。
“你會感興趣的。”
白濟泰把裡麵的信拿出來扳過他的臉,“這上麵可是清清楚楚的寫明了我不是白政仁的親生兒子呢。”
聞言白知延身體一僵,原來這是他與池承勳商討後匿名寄給白政仁的信,怎麼會在白濟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