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省劇團。
安瀾悶悶的坐在凳子上。
娘和她鄭重其事的談過。
娘說,“郝盛文那個後媽,不是省油的燈。
她能把小郝逼的去鄉下的木材廠工作,就能攪亂小郝以後的家庭。
小郝為了他爹退讓一次,就能退讓兩次。
安瀾,憑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要陪著小郝受這份罪!”
娘說“就算小郝答應你以後結婚搬出來過,可婆婆要為難媳婦,從中攪合你們的生活,簡直是信手拈來。
不說彆的,若是哪天郝盛文的父親病了,張淑芬說她自己照顧不過來,讓你這個兒媳婦去幫忙照顧,你能不去嗎?
若是你去了,她挑撥著郝盛文的父親為難你,一個生病的爹,一個媳婦,郝盛文的天平就一定向你傾斜嗎?”
娘說,“你現在認為和他的感情是最重要的,可在以後雞毛蒜皮,紛爭不斷地日子裡,這份感情會被消磨,會麻木,甚至會爭吵,互相厭煩。”
沈安瀾的腦中不斷反複娘說的話,也不斷閃現她和郝盛文在一起時甜蜜的畫麵。
邵雪笑嘻嘻的走過來,把手搭在她肩上,眼睛轉了轉,像是打趣,“安瀾,劇務部的小陳喜歡你,你怎麼對人家愛搭不理的。
就算是拒絕,也要安慰安慰人家,你這樣可是辜負了彆人的一番情義啊。”
安瀾,本來就鬨心呢,哪有心情應付她。
沉著臉,把邵雪的胳膊扒拉掉,反唇相譏,“彆人喜歡我,我就要成全他的情義?你這麼同情他,怎麼不去安慰他。
我要是安慰他,你是不是還要說,我既然沒心思和人處對象,還勾搭人家,做事不地道?做人不本分?”
安瀾很少這樣一點不留情麵,倒是讓邵雪一時有些張口結舌,支吾道,“安瀾,我就是關心你,沒彆的意思。”
“有彆的意思也不要緊,我沈安瀾行的端做得正。
哪個小人再在背後敗壞我的名聲,被我知道,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陳紅在旁接話道,“安瀾,你放心,不用你親自動手,我就幫你打的她滿地找牙。”
陳紅就是這樣的直脾氣,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
進了劇團這幾個月,她倒是和安瀾,越來越靠近,處成了朋友。
邵雪不自然的笑著,灰溜溜的走了。
發了一頓脾氣,安瀾倒是覺得心情好點了。
想著她和郝盛文的事,腦中閃現出看的那些話本子,那些話本子裡,爹娘不看好,不支持的婚事,好像沒幾個是有好結局的。
不是陰陽相隔,就是共赴黃泉。
想到這,安瀾打了個激靈,背起包,下班回家。
白寶珠做的晚飯很簡單,一盆手擀麵,一碗雞蛋醬,還有一個肉絲豆芽炒粉條。
沈伯亭看著閨女碗往碗裡挑了半碗麵條,接著,一勺醬,兩勺醬,三勺醬。
四勺醬。
。。。
然後,就見閨女夾起全是醬的麵條往嘴裡送。
沈伯亭咧了咧嘴,終於忍不住出聲,“安瀾,不鹹嗎?”
白寶珠正給三個小的夾麵條呢,渾然沒注意到大閨女的動作,往那碗裡一看。
嗬!好家夥,那碗裡紅呼呼的,全是雞蛋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