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人人都有,就看有沒有人成全你的私心。
沈老奶在門口的小戰士來家裡拍門,說門外有沈家的訪客的時候,就已經被驚醒了。
披著衣服出來的她,聽到祁嬸子的話,當場愣住。
她臉部的肌肉跳動了幾下,嗓子乾的厲害,竭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沒有波瀾,“她祁嬸子,你說,你和牛二丫一起被賣到了萬柳鎮的張家?
被賣到張家之前的事,你還記得嗎?”
沈老奶之前一直小心的試探著,可她心裡一點把握也無,單就珍兒手上的胎記,這個姓祁的婦人就沒有。
可這個婦人,給她的感覺卻是那樣的親近。
祁嬸子知道,是否認親,就在這一哆嗦了。
她站了起來,看著沈老奶,回憶著,“很小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
我記得我家的宅子很大,我是在一個很熱鬨的地方,被人抱走的。
我有一個哥哥,我娘總抱著我坐在榻上,看哥哥讀書。
哥哥讀書回來,送過我一個很好玩的東西,圓筒的,哥哥說叫萬花筒。
往裡麵看有好看的圖案,來回的轉,圖案來回的變。
有一天,我拿出去玩,在家裡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童,把我的萬花筒搶走了,哥哥去給我搶了回來,還被爹打了板子。
我爹我不常看見,每次看見爹,他不是罵哥哥,就是和娘吵架。
我記得我娘在熨衣裳,我爹來了,和娘大吵了一架,還推了我娘,我娘的左小臂上,燙了好大一塊疤。
那次娘抱著我哭了很久。”
祁嬸子說完,沈老奶已經淚流滿麵。
這是她的珍兒,千真萬確。
張淑芬那個冒牌貨,就是以前的點滴從未曾提及過,她有意無意的提起,三兩句就被張淑芬打岔過去。
她不是年紀小不記得,她是壓根就沒經曆過,小孩子多少對自己以前的生活都會有些模糊的印象的。
況且,已經五歲了。
這個才是她的珍兒,可是,胎記呢?
沈老奶一步一步走過來,拉過祁嬸子的手,試圖看出一點痕跡。
祁嬸子卻已經開口了,“我這裡以前有一塊血紅色凸出的胎記,按起來很軟。後來這胎記慢慢的變淡,變硬。
到了我三十多歲的時候,完全消失了,和其他地方的皮膚一樣。
小安可能是隨了我,他也長了這樣一塊胎記,卻不再手上,長在了胳膊上。”
對了,這回對了,就是她的珍兒。
沈老奶一把抱住祁嬸子,嗚嗚咽咽的哭著,聽著讓人心酸,“我的兒,都怪娘,把你丟了。
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娘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祁嬸子一邊拍著沈老奶的後背,眼淚也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母女兩個鼻涕眼淚的流了一大把,白寶珠在旁勸著,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孩子們這功夫也都被吵醒了,揉著眼睛,還沒睡醒,就新認了姑奶奶。
祁家奶奶孩子們都認識,一下子變成了姑奶奶,對這個稱呼還新奇的很。以前沒有朝夕相處過,很難在短時間內產生情感,但是孩子們都保持了基本的禮貌,乖巧的叫著,“姑奶奶。”
白寶珠也換了稱呼,叫了聲,“小姑姑”。
不用驗血型,不用再找證據,沈老奶就是確信,這是她的小閨女,直接認親。
平複下來後,沈老奶也想起了祁嬸子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