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府心裡亮堂了些,抄起驚堂木一拍,“戚雲兒,可有寫完?”
這邊戚雲兒已經寫好了,寫好後,海寧拿起來,看了看,意味深長道,“嗯,多謝。”
戚雲兒聽到這句,低著頭,呐呐出聲,“我、我可以走了吧?”
海寧微微一笑,“彆急,才開始呢。”
戚雲兒愕然抬頭,“什麼意思?”
海寧抖了抖手上的紙,吹了吹上麵未乾的墨,這才緩緩道,“戚雲兒,我家有個晚上遭了賊,你知道他們偷走了什麼嗎?”
戚雲兒心裡一跳,卻不作聲。
“他們偷走的正是你剛才寫的這封信。”
戚雲兒愣了,“這、這個明明是我剛寫的!不作數!”
大堂上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隻聽海寧轉過身對著大家說道,“各位,一般情況下,小偷進屋會偷什麼呢?是不是金銀錢財?當時這封信和幾十兩銀子還有戚雲兒的鐲子放一起,可進了我屋子裡的賊卻獨獨偷走了這封信,其它什麼都未動,這是為何呢?”
“你有何憑證證明戚雲兒曾經給你寫過這封信?”
巡撫邢大人覺得這個寧大人太能狡辯,“莫不是你要拿她剛寫的這封信作為證據不成?”
皇上聞聽,撩起眼皮掠了邢大人一眼,這個老頭兒,自家的事還沒弄明白,倒在這裡杠上了!
戚雲兒心裡直敲鼓,陳泗明明跟她說她的信已經被偷了出來,那這樣的話她的鐲子就不算贈與,就是海寧的索賄。
這樣一想,她心裡又安定下來,隻看海寧怎麼應對。
信已經被偷了回來,難道她還能變出一張?
海寧不再作聲,轉過身去扯開袖子內裡,再回身的時候手裡變戲法般多了一張紙,對邢大人亮了亮,“不是用作證據,是用作比對。”
“比對?什麼意思?”邢大人臉色沉了沉。
唯獨戚雲兒看到信紙後臉上遽然變色,這——怎麼可能?!
她的神色被海寧儘收眼底,唇上浮起一絲譏誚,“戚雲兒,看著眼熟嗎?”
隨後,她將這封信和戚雲兒剛才寫的兩張紙並到一起,讓衙役呈上去,“大家看看,這是一個人所寫嗎?”
劉知府將兩張紙平鋪開來,巡撫邢大人看了,各個官員也看了,最後皇上也看了。
所有的人都幾乎認定,內容一樣,筆跡相同,這確實是一個人所寫。
麵對如此結果,眾人都驚訝不已,不禁麵麵相覷,這個戚雲兒難道在撒謊?
最後拿給戚雲兒看的時候,戚雲兒心下慌亂不已,卻又強自鎮定,“不可能!那一定是寧大人偽造的!我沒有寫過這樣的信!更何況,寧大人剛才說信被偷走了,怎麼會有這封信呢?”
海寧說道,“你說的對,偷走的正是我寫的,我模仿你的筆跡寫的。真的我一直帶在身上。”
“啊啊啊?!”戚雲兒眼睛瞪得老大,忽然叫道,“不可能!這個信也是你偽造的!你既然能模仿我的筆跡,也一定能造出這封信!這都是你偽造的!”
海寧笑笑,“一、如果沒有你的原始件,我怎麼可能模仿出你的筆跡?二、這信是你在客棧的時候寫的,用的紙是客棧卓老板那裡的紙,可以去比對;三嘛,你知道的,仿的筆跡就是仿的,並不完全像,你們偷走信的人卻不辨真假,她沒有拿給你看嗎?如果他拿給你看了,必定會來偷第二次,不找到原件不會罷休,可惜沒有來!而你今日卻來告我,說明你們已經確認你寫的信被你們偷回,我這裡沒有證據了,是這樣嗎?”
事情突然出現反轉,一席話讓大堂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