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眸光一暗，隻是瞬間便消散了。
“沒有，隻是父皇的病情，兒子憂心母親擔憂過度，特意來看您。”
皇後輕撩眼皮，神色複雜了一下，手指搭在椅子上笑道“母後沒事，隻要你們都好，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
李景目光一頓，看向皇後的眼神有一絲試探說道“如今百官分為兩派，母後更看中誰。”
他說的平靜，像隻是隨口一說一樣。
皇後微愣，與李景對視中，似乎看見了他眼底的微妙情緒。
就在這時，嬤嬤帶著宮女將茶水和點心端了上來。
茶是李景愛喝的雨前龍井，點心也是李景最喜愛不過的那幾樣。
李景瞥過一眼，神色微動，眉眼寂靜了下來。
皇後若無其事的端起手邊的茶，看過茶杯中漂浮的茶葉，平淡的說道“無論是你們哪一個孩子成為太子，我一樣是皇後。”
李景猛然抬起頭望向她，揚唇一笑。
他當然知道皇後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她是說無論誰成為太子，她依舊是皇後，將來就算成為皇帝，她還是聖母皇太後。
可這是她的真正的想法嗎？
李景知道，這不是。賢妃容不下她，父皇也不行。
這就是皇後一直以來謀劃的，隻有李序帶著皇室不該有的慈悲又倔強的心才能容的下她。
應德帝要是走了，他一定會將皇後給帶走。
這麼多年來，應德帝始終在忌憚著皇後。要是傳位給晟王，賢妃自然是不會容許壓了她二十多年的皇後還在她之上。
這他當然不擔心，可他中意晟王嗎？
這就隻有皇後和應德帝知道了。
那麼第二個選擇，應德帝傳位給李景，那麼他就會在死前下一道聖旨給長公主和李景，除掉皇後才能讓李景即位。
那麼看上去孝順溫和的賢王李景會按照應德帝的旨意去做嗎？
會的，這是皇後明白的。
虛偽，心機深沉藏在骨子中的好勝。
皇後當年不是沒有想過，也許放過李序瀝，讓他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她還有一個兒子。
可事實的真相是，不可能的。
李景不是李序瀝，他不能抗拒應德帝的標準，甚至骨子中的陰暗性子會將她，未來將鄭氏一族走向毀滅。
皇後的眼底的冷意浮了上來，臉上的表情一變，神色淩然的看向李景。
“母後是明白了是嗎”李景斂眉，神色比剛才幽暗了許多。
他絲毫不介意皇後看向自己的眼神，反而笑了起來，在皇後看向自己的時候，輕鬆了下來。
“母後，我也可以的。”李景端起桌子上的雨前龍井，喝上幾口姿態隨意的說道“您一直擔心的，不過就是父皇而已。”
“如今朝堂之上兒臣沒有插手二哥和三哥的爭論，不代表兒臣沒有那個心，可兒臣也是不差的，對嗎。”
李景的目光帶著探究，在皇後的臉上停頓了少頃，略微揚眉，而後收回視線。
“兒臣需要母後的支持，您放心，要是兒臣登上那個位置，保證您就是唯一的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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