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的小可憐太乖了!
病房裡窗明幾淨,幾縷陽光透過玻璃窗揮灑進來,照在了收拾得乾淨整潔的病床上。
床中央擺著一套藍白條紋病號服,同樣疊得整齊,上麵還用簽字筆壓著一張紙條。
一隻骨節分明的將紙條拿了過來,上麵隻有兩個字清雋疏朗的字——謝謝。
裴川抿著唇,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兩個字。
站在身後的李特助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家上司的神色,試探性道“裴爺,林少爺身上也沒什麼錢,應該還沒走遠。”
負責守在病房外的保鏢此時更是心驚膽戰,低著頭認錯
“裴爺,對不起,我隻是上了個洗手間的功夫,林少爺就不見了。”
林歲辭之前都是一直待在病房裡的,連門都沒有出過,誰知道這回突然無聲無息就走了。
裴川沒說話,卻也沒有動怒的征兆,他把那張紙條握在手心裡,這才開口道“先把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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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來人往,穿著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的青年走在人群中,他身形欣長單薄,t恤領口有些寬鬆,還能隱約瞧見肩膀鎖骨處未褪去的青紫淤痕。
青年的臉色近乎蒼白,透露著幾分脆弱,昳麗精致的臉吸引著路人的視線,但他像是沒有看見一般,隻低垂著眼眸往前走著。
林歲辭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他沒有手機,也沒有錢,從醫院出來之後便一直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那個姓裴的男人幫了他,他是感激的,但他不知道男人救他是為了什麼,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助一個陌生人。
所以他離開了。
林歲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周圍成群結伴,來去匆匆的路人。
他仿佛遊離在這座繁華熱鬨的大城市之外,顯得格格不入。
最後實在累了,林歲辭便在前麵的廣場停了下來,坐在了綠化樹旁邊的木製長椅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逐漸落山,天邊染上了夕陽餘暉,絢爛無比,像打翻了的顏料盤。
廣場裡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有牽著手一起散步的情侶,或者其樂融融的一家人,也有追逐打鬨的小孩兒。
林歲辭沉默地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們,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眸裡沒什麼情緒,說不上是羨慕還是難過。
夕陽在他安靜蒼白的側臉上打下光影。
廣場的另一端,裴川站在那兒,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了坐在長椅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周圍像是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和熱鬨的人群隔開。
他就那麼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兒,像個找不到家的小孩兒。
裴川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戳了一下,深沉無波的眼眸裡漾起一絲漣漪。
下一刻他便邁開長腿,兀自穿過熱鬨的人群,來到了林歲辭身邊。
男人的長相和身材實在過於顯眼,走在哪兒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林歲辭便看到了他。
顯然沒預料到男人會找過來,林歲辭眼裡閃過一抹異色,淡色的唇瓣輕輕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他應該立刻起身離開的,不能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
但就在他猶豫的片刻,男人已經在他身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