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土地公!
八百青少年彙聚一堂。
其中最大的二十七八歲,中間的十七八歲,最小的七八歲。
這些有的是真正符合要求的,也不乏托關係走後門的。
但是大黃沒有說什麼。
稷下廣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或許是三年五年,又或許是十年二十年。
那些七八歲的少年,到時候就是十七八歲了,可堪重用。
不就是多幾張嘴,多吃點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師說,人才是引領發展的第一生產力。
南郭先生也說,一年樹穀、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無論什麼時候,人都是最寶貴的財富。
這些財富聚到自己身邊已經難能可貴,怎麼能因為一口飯把他們趕走呢。
小孩又不是不能乾活,乾得少,那也是乾啊。
人員安置起來很簡單。
一些沒有拆除的房屋,修修補補、收拾收拾就能住進去了。
耗費的不過是一些衣服、被褥。
吃飯更簡單。
先把胡一的飯莊、酒樓蓋起來。
前期名聲不顯,估計不會有什麼食客,但是這八百人肯定少不了。
每天八百人的固定夥食,無論是每天的流水,還是撐人氣哄場麵,都夠用了。
這不,胡一帶著小弟們製定桌椅板凳、菜刀案板、炒鍋蒸籠等等。
大黃的同門中有木匠。
之前,木匠都是跑到外麵乾活。
主家要打造家什都是一起打造。
比如剛蓋了三間房子,新娶媳婦,需要添置家具,那就是幾張床、幾個櫃子、幾個箱子,或者其他門窗什麼的。
主家出料,木匠出工,吃住全在主家。
有時候是蓋房子的同時打造家具。
比如大戶人家,需用的床榻或其他家具格外大,門窗根本無法通過,就是先打造好家具,再蓋房子。
木匠手藝高超,無論要什麼造型,什麼雕花,從木料加工到成品上漆,都能給你弄出來。
一個人,或者一個師傅帶幾個徒弟,就相當於一條生產線。
工匠多種多樣,甚至有“百工”的說法,民間把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八種工匠稱作“八大匠”木匠、篾匠、鐵匠、船匠、石匠、油匠、剃頭匠,還有泥匠(雖然乾的是毆泥的活,但絕對不是歐尼醬)。
但無論怎麼排行定序,地位最高的必然是木匠。
無論你想要什麼,木匠都能給你搓出來,古代版“八級鉗工手搓原子彈、手搓航母”,其他工匠全都做不到。
“魯班是木匠祖師爺”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真正來講,木匠活包含很多其他類型,好木匠什麼活都得會,魯班什麼工匠活都會乾,是所有工匠的祖師爺,隻是因為所有工匠中木匠地位最高,才有了“木匠祖師爺”的說法。
給地主老財乾木匠活,一乾就是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但是活少,不好接。
有的木匠一輩子都接不了這種大活。
平日裡還是得種地乾活打零工,空餘時間做一些椅子凳子、木桶木盆,鋤柄犁鏵什麼的換些財物。
古代工匠學手藝,都是“找個吃飯的門路”,從來不是“找個發家致富的門路”。
所以,大都是混個溫飽,老婆孩子熱炕頭,真靠這個富甲一方是不可能的。
但是接到大黃帶來的訂單後,木匠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訂單有設計圖,是長腿的桌子、長腿的凳子、長腿的床鋪。
製定統一的尺寸、統一的用材、統一的款式,然後統一製作,再統一販售。
比如胡一定製的,就是“稷下”款。
在桌子側麵,以及椅子背麵,都有“稷下”的統一標識一個身著麻衣,頭戴草帽的人,躺靠在禾苗下乘涼。
當下並沒有桌椅的說法,人們都是席地而坐,或者跪坐在蒲團上。
與之配套的也是幾案,一種並不比膝蓋高多少的長桌子,或者架起來代替桌子的長木板。
舉案齊眉,說的“案”便是這個含義。
古人沒有桌子,也不說書桌,而是“書案”。
案的用途除了吃飯,就是處理文書稿件,所以官員辦公叫做伏案。
辦理的事情就是“案件”,指案子上的文件,因為這些事情大都與民刑有關,案子和案件漸漸地就有了單獨的含義。
小老百姓或許會用木頭削個凳子、墩子什麼的墊屁股,但上不得台麵。
小老百姓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端著碗坐在門檻上吃就行了,要什麼幾案,至於讀書辦公,那就更不可能了。
隋唐時因受到胡人影響,所以有了高腿腳的胡床、胡凳,民間百姓很喜愛,官宦之家也關起門來偷偷用,但明麵上還是要尊古守禮。
直到宋代,廢除了席地而坐,全麵使用高腿腳的家具,房屋建築也隨之增高,室內空間增加。
這個世界並沒有長腿桌凳,嶽川在土地廟時,根據自己的習慣,將其製作出來,給仙家成員使用。
大黃現在不過是將這些事物給複刻到薑國。
木匠不知其中關竅,隻能自己腦補既然要稷下乘涼,禾苗肯定得長得高啊,怎麼長高呢?總不能硬拔吧?那就用長腿的桌子、凳子來寄托了。
於是,這種無名桌子就成了禾桌,凳子就成了禾凳。
桌椅訂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