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師弟!你不是對花酒舫喝酒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離得老遠就大聲喊了過來,而且聲音穿越十幾裡清晰的出現在站在船頭的兩人耳中。
“那是酒道人,和貧道一樣都是火門的長老,貧道之前隻顧把你儘快帶回宗門,卻是忘了給這個酒鬼帶酒了。”“這番,他恐怕少不了折騰。”
儘管話音看似憂心,張寶山卻從紫陽真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擔心的表情。
紫陽真人話語剛落,坦胸露乳的酒道人就出現在了紫雲舟上,他在氣定神和的紫陽真人臉上掃了一眼,便目露奇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張寶山。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酒道人第一眼便得出結論。
不對啊,向來高傲的紫陽老道怎麼可能這麼隨和的站在一個普通人旁邊。
酒道人麵色不變,卻是那種開啟火瞳,向張寶山看去,越看眼瞳就越是放大。
“我滴個乖乖,師弟你這出去一趟,是怎麼找到這麼個妖孽的?”
紫陽真人朝張寶山歉意的笑了笑,神情迅速嚴肅了下來,他扭頭看向酒道人,肅然道“師兄,請金鐘吧!”
第一次見到師弟如此嚴肅,酒道人也不由站的端正了些,他看著相交數百年的師弟,沉聲問道“你確定?”
“師弟確定!”
上玄宗每年開春廣收弟子,過了那個時間段,天賦再高,也要等下一年才能拜入宗門。
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自然不是宗門收徒的時間。
所謂請金鐘,就是門派長老遇到了千年難遇的絕世妖孽,需要打破宗門的常規收徒方式,親自敲響山頂金鐘,召集宗內長老議事的特殊方式。
每個長老,一輩子隻有一次請金鐘的機會。
酒道人看了看一臉堅定的師弟,又看了看滿臉憨厚、不知所措的張寶山,一咬牙就扔出了挎在腰間的酒葫蘆。
酒葫蘆迎風變大,轉眼便化為紫雲舟大小,伴隨著“嗚嗚”風聲向山頂衝了過去。
一路上,無論是禦劍的弟子們,還是乘坐靈舟、靈獸的宗門執事和長老們,都紛紛避了開來。
一道暴怒的罵聲很快從山上傳了下來。
“胖酒鬼,你又發什麼瘋啊?過幾日掌門出關後,貧道一定狠狠的告你一狀!”
“青木師弟,掌門今天就會出關,有本事你去告啊!”酒道人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紫陽真人苦笑著在張寶山耳邊解釋道“酒道人今年已經四百三十多歲,在所有的長老中都是老資曆了,脾性直率。貧道剛才隻是說一下請金鐘的事,他便直接動手了。哎!”
三人站在船頭,看著那個巨大的葫蘆飛過無數仙殿,徑直飛向雲海背後的山頂。
“哐!”
石破天驚般,鋪天蓋地的金色光芒瞬息碾碎山下的浩渺雲海。
天上地下,一片金色,隻有天柱山山頂的金鐘在耀眼金光中發著“哐哐”的聲響。
上玄宗上上下下的無數人目光震驚的看向那座金鐘。
除了幾個老怪物外,在場的所有人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那座品階在寶器下品的耀眼金鐘轟然敲響。
果然,和典籍中記錄的一模一樣,像是一枚金色太陽般向周圍的無儘土地潑灑漫天的璀璨金光。
“請鐘者何人?”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山頂的小秘境中傳來。
那是被鐘聲逼得立即出關的掌門大人。
“掌門,是師弟啊!”麵對如此肅穆的時刻,酒道人說話規矩了很多。
“帶那個人上接引大殿!”掌門的靈識掃過下方的紫雲舟,在張寶山的身上停頓了幾秒後命令道。
“酒道人要請金鐘,駐守宗門的長老們,除了閉生死關的幾位外,其他人立即來接引大殿,共觀良才。”
掌門的聲音在不知名法門的運轉下,傳播極廣,回蕩在天柱山上。
金鐘顫鳴不止,隨著金光普照,一圈圈金色的光紋如水波般向四周虛空蔓延,越蕩越遠,越蕩越遠,直到撞到上玄宗的防護陣法後才逐漸消弭。
在這裡生存的無數人,目光熾熱的看向天柱山上接引大殿的方向。儘管他們隻能看到把太陽的光輝都壓下去的金色鳴鐘,卻不影響他們想象大殿內的場景和場景中可能存在的驚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