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往來的船隻上,有人喝彩,有人沉醉,有人邀他們共飲。
張若塵沒有拒絕,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他們飲酒、餐食、笑歎人生種種。第二天,大家分彆,道了一身珍重,說了一聲江湖路遠,要平安歸家。
遊了聖明城,又登孔樂山。
聖明城外的孔樂山,對張若塵而言,有著獨特的意義,象征著他和池瑤曾經的那段情。
十六歲那年的除夕,池瑤和他在孔樂山上,看了一夜的萬家燈火。
第二天,他死在了池瑤的劍下。
一千年前,也是除夕夜,池瑤以黃煙塵的身份歸來,二人再次登上孔樂山,看遍滿城繁華。
張若塵曾告訴過孔樂,她名字的由來,更承諾過要帶她來孔樂山看夜下的萬家燈火,可惜一直沒有做到。
或許是冥冥中的注定,今天居然又是除夕。
但是,今夜張若塵不想待在孔樂山,打算回東域,去王山,去明宗,那裡還有他的親人。既然是過節,當然是要與親人團聚。
明宗建在王山,位於洛水之濱。
王山的山外,建起了一座巨城。
張若塵記得,當初他在王山的時候,隻是修建了一堵城牆,由小黑布置防禦陣法,用來抵禦地獄界和天庭一些大世界修士的攻擊。
誰曾想,千年後,城牆擴建了一次又一次,城池的規模,遠超曾經的雲武郡城。
張若塵和孔蘭攸來到城門外的時候,已是夕陽斜掛。
天邊通紅,雲如火燒。
“轟隆隆!”
蠻獸的蹄聲響起,一隊鐵甲軍士,從遠處狂奔而來,卷起厚厚塵土。
“八百九十四公子回城!”
“八百九十四公子從玄荒境中狩獵歸來,看樣子是大有收獲。”
城門大開,不少修士出來迎接。
張若塵、孔蘭攸、孔宣,退到城門旁邊,有些好奇的投目望去。
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其實這種小輩,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很難生出好奇,可是,“八百九十四公子”這個稱呼,怎麼聽都有些怪怪的。
除了廣寒界的寂滅大帝,難道明宗也出了一個子女近千的狠人?
在一隊鐵甲軍士的護送下,一輛白銀戰車,在兩頭鐵象蠻獸的拉動下,急速行來,停在了城門處。
一位身穿白鱗軟甲的年輕少年,與一位紅衣少女,從戰車上走下。
那少年頗為英氣,鼻梁高挺,吩咐道“分批將獵物,搬運進明城。本公子要先回宗門,今晚上除夕,可不能回去遲了!赤雲鹿的耳朵,給我割下來,老爹最好這一口了!”
張若塵、孔蘭攸、孔宣,已是進入城中。
孔蘭攸盯著張若塵,見他從進城門處開始,便是一直在笑,不禁問道“什麼事這麼好笑?”
“我給你講一個笑話,一個胖子,生了一千個孩子。”張若塵已經推算了一番,知曉了那位八百九十四公子是誰的兒子。
孔蘭攸沒有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穿過了明城,走過一條石階,才是到達明宗的山門。
即便是山門處,也是聖氣彌漫,長滿粗壯的古老靈樹,垂落下來的根須,猶如虯龍盤蛟。
在山門處,卻被兩位明宗弟子攔下,告訴他們,今天天色已晚,得明天遞上拜貼,才能進入宗門。
“放肆,你們可知曉,站在你們麵前的這位是誰?”
孔宣爆發出聖威,將兩位明宗弟子鎮壓得跪到了地上。
“不知者無罪。”
張若塵揮了揮手,示意孔宣收起聖威,隨後,背負雙手,直接無視護宗陣法的陣法銘紋,踏入了進去。
正好這時,八百九十四公子和紅衣少女,也來到山門處。
“在下明宗,張八百九十四,不知前輩為何要闖山門?可知曉,這是犯下了死罪。”八百九十四公子揚聲說道,已是衝上前去,攔住張若塵的去路。
紅衣少女直接拔劍,指向張若塵。
“取名字這麼隨意的嗎?也對,若是我生這麼多子女,也會為取名字發愁,而且記不起誰是誰,不如直接叫數字。”
張若塵看出他們是兄妹,於是,盯向那個紅衣少女,好奇的問道“你是張多少?”
“張顏言。”紅衣少女冷聲道。
“她是我九百二十一妹。”張八百九十四道。
張若塵點了點頭,道“女孩子取數字做名字,的確不太好。”
孔宣先前爆發出來的聖威,顯然是驚動了明宗的聖境強者。
此刻,天色已是逐漸暗下來,可是卻有一道道聖光,從各大洞府中飛出,劃破了黃昏,直向山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