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帶著一個人走了上來。
他身子邋遢,散發著一種臭味,手掌粗糙,衣服破破爛爛,怎麼看怎麼像個受苦的。
陳師義笑了,笑的很是暢快“就他?”
“部堂大人!”
“你看他像能和我謀劃奪取工部尚書之位的人嗎?”
“你不會隨便從外麵抓了一個人打算逼供吧?”
其他人也都不信。
此刻,那人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臭味更加濃鬱,惹得所有官員齊齊後退一步。
他哭著說道“俺俺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抓到這裡來了。”
“求你們放了俺吧,俺家裡麵還有妻子和孩子呢。”
“這個月的例錢俺也不要了,不要了。”
“行嗎?”
陳師義指著薛祥說道“部堂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祥說道“諸位彆看他這個樣子,最近幾天工部被封鎖的猶如鐵桶一樣,可隻有一個我們最容易忽視的人能夠自由出入各個區域。”
“就是他。”
“人生五常,吃喝拉撒睡。”
“吃可以讓人送飯,喝可以讓人送水,睡覺也可以固定在一個地方,工匠也都會木活,打幾個床鋪就是。”
“可唯獨拉撒之後需彆人清理,不然的話味道沉澱堆積,連正常做工都會影響。”
“這方麵又很容易被人忽視。”
“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為什麼在工部封鎖之後,你才來了這裡?”
“之前那個清理穢物的雜役去了哪裡?”
“為什麼我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他?”
“不會已經被你們,殺人滅口了吧。”
這人趕忙搖頭,裝作一臉慌張的模樣“沒有沒有。”
“他他隻不過有事突然回家去了,這才讓俺代替,俺已經知會過員外郎大人了。”
“什麼事?”
“老娘死了,回去奔喪。”
“演的倒挺像一回事,但你是不是覺得我傻,難道我不會派人跟蹤你嗎?”
“你放了那麼多鴿子,有些它們沒有回來?是不是以為它們迷路了?“
“會不會已經落到我手裡了呢?”
薛祥讓人將東西拿上來,那是一隻鴿子。
鴿子腿上綁著一個信筒。
“信我已經拿到手了。”
“諸位且看。”
薛祥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工部防守嚴密,無法接近庫房,不知火炮生產進度如何。
望周知。
“這這不是俺寫的,俺就是個掏糞的,根本不會寫字。”
“會寫字為啥還乾這個呢。”
“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了俺吧。”
那人跪在地上不停叩首,陳師義說道“你確定這是他寫的?”
“你有證據證明這是他寫的嗎?”
“要不讓他現場寫一下看看?”
陳師義沒等薛祥表態便說道“來人,拿紙筆來!”
紙筆擺在桌子上,蔣瓛領著那人走到麵前,將紙條也放好“照著寫吧。”
他拿起毛筆,歪歪斜斜的在上麵畫著,每寫一個字都要看一眼然後才能繼續往下寫。
最後,畫的猶如鬼畫符一樣。
陳師義說道“部堂大人,這明明就不會寫字嗎!”
“你還說是他寫的?”
薛祥說道“欲蓋彌彰罷了。”
他差人叫了一個不會寫字的工匠來,讓他照著紙條抄寫一遍。
兩者一對比,所有人就都看出不一樣來了。
“不會寫字的,沒有頓筆等技巧,橫不平豎不直,最為關鍵的就是字的筆畫順序不對!”
“可那掏糞工寫的,歪歪扭扭,亂七八糟,就好像孩童故意畫出來的一樣,一豎竟然拐了三下,可筆畫順序卻完全正確!”
“這顯然是認字卻在那裝不會!”
此言一出,掏糞工渾身一震,不再像之前那樣跪地哭訴了。
薛祥說道“你不認也沒關係,有個先生曾和我說過,要抓最主要的事情。”
“你這條線上所有的人我們都在盯著,故意沒有出手!”
“就是為了今天的引蛇出洞!”
“在太子殿下麵前拆穿所有的陰謀!”
“包括那個師爺在內。”
“他就住在城西金川門大街裡巷第五家,不是嗎?”
聽到這個地名,那掏糞工臟兮兮的全身顫抖了一下。
“抓人!”
“是!”
沒過多久,蔣瓛便將人帶了過來,渾身沾了些血跡。
“抓人的時候碰到了些抵抗,無甚大礙,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來的人一嘴鳳陽口音,和那掏糞工一樣,跪地便哭道“求求各位放了俺吧。”
薛祥輕輕一笑“還要做垂死掙紮嗎?”
“去將李修賢和嚴震直帶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黑。
“你可見過李修賢!”
那鳳陽人矢口否認“俺,俺不認識他。”
薛祥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你以為李修賢不過是個提線木偶,但一個人從地痞變成官員突然有了權力,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報複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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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你私自將之前和他有過節的嚴震直提了過來,逼迫嚴震直將已經定親的妻子綠珠交給他。”
“並且將人關在了密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