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宋和剛剛唱了上朝,歐陽韶便舉著弧板出班說道
“太子殿下,臣要彈劾都鹽禦史張長年。”
“其人貪婪無度,剛剛上任還沒有兩個月時間,就已經收受顧正德五萬兩銀子的賄賂!”
“臣有他的小舅子作為人證。”
“顧正德在鹽業銀行裡給他專門開設了一個存款賬戶,雖然用的是他小舅子的名字,但微臣審問過了,他已承認事實,那就是賄賂。”
官員隊伍中的張長年聽到後身子一軟,噗通就跪了下去。
若是放在以往,他也許能多乾一段時間。
因為兩淮鹽場一貫就是最大的貪腐窩點。
上一任蔡時拿的可比他多多了。
但這次,他卷入了胡惟庸和陳雍的鬥爭,連晉王都明確站隊,淮安侯和德慶侯也無法自保,更何況他一個四品官!
“殿下,臣知罪。”張長年五體投地,悲戚喊道。
朱標麵色愈加冰冷,這些天看見的貪官多了,也不願意多費口舌,擺擺手便讓胡慶拉了下去。
“剝去他的官服,刑部審理,拿到口供入檔之後和蔡時一同斬了。”
“微臣遵旨!”
朱標走下龍陛,站在胡惟庸旁邊,對著群臣說道“父皇之前有過一番話,這貪官啊,前赴後繼,此起彼伏!”
“早上剛剛殺了一批,晚上就又有人敢收錢,視國家的法度與無物,視朝廷的綱紀如擺設!”
“胡相,你說說,這到底是為什麼?該如何糾正呢?”
胡惟庸道“皇上有言,蒙元失之以寬,這寬並不說朝廷管的寬鬆,更不是黃老所謂無為而治!”
“而是他有法卻不能用,對官員極度放縱!”
“蒙元律法完全成為官員盤剝百姓的工具,百姓若敢反抗,扣個罪名就是!”
“大明建國,兵威赫赫,收服幽雲十六州,大將軍屢次北伐草原,可謂時乘六龍以禦天!”
“然後人心卻如奔騰之河流,既然已經向下,就不可能一時扭轉!”
“貪腐之事需耗費心力長期糾正!”
朱標問道“兩淮號稱貪官的巢穴,假如那裡變得清廉,想必局麵要比現在好得多!”
“張長年這廝,同流合汙,貪汙受賄,不懂朝廷之苦心,孤豈能容他!”
“諸位愛卿,我大明朝是否還有利劍?”
“是否有人敢去兩淮鹽場斬出一個青天!”
聽到朱標這番話,歐陽韶第一時間便想站出來,可卻被劉伯溫阻止。
他身為戶科都給事中,是用來限製戶部的一把利劍,絕不能挪開,否則的話就是自亂陣腳。
“殿下!”
劉伯溫出班說道“臣聽聞,濟寧知府方克勤為官清廉,深受百姓愛戴。”
“假如將他放在兩淮,想必可以將那些貪官汙吏一掃而空,還大明一個朗朗青天!”
“方克勤?”
朱標言道“這個名字孤也聽過。”
“傳旨,加方克勤為都鹽禦史兼戶部侍郎,專管兩淮鹽場之事。”
“遵旨!”
站在首位的胡惟庸看了劉伯溫一眼,表麵笑嗬嗬,但心中的殺意卻更加凝重。
方克勤,寧波人,又是浙東的。
就算此人為官再剛正再清廉,行事也一定會偏向劉伯溫!
楊憲死後,他本以為浙東派已經四分五裂,但現在情況已然很清楚,隻要劉伯溫不死,浙東就永遠還有凝聚力!
“退朝!”
通商銀行。
陳雍將朱正清和鐵鉉叫了過來,說道“銀行現在共有兩所分行,應天總行與蘇州分行。”
“揚州背靠兩淮鹽場,自古以來就是富庶之地。”
“當初占據蘇州就是看中它那方便的地利。”
“不論北上揚州,還是南下浙江,或者東出劉家港,都遊刃有餘。”
“現在顧正德倒了,揚州鹽商群龍無首,馬上就要重新洗牌,正是銀行站穩腳跟的時候。”
“我決意開辦揚州分行,你們兩個一人擔任經理,另一人擔任副經理,掌管監察股。”
“你們還可以從總行分行裡挑選十名員工當做自己的班底,剩下的業務員我都已經給你們選好了。”
“另外,鎮江分理處的所有人原本歸蘇州分行管,從現在開始歸揚州分行管。”
“你們成立辦事的進度,每七天彙報一次總辦事處。”
“明白嗎?”
朱正清和鐵鉉齊聲說道“明白!”
陳雍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去了之後,不要和鹽商走的太近,更不要自恃身份出麵和傅友德保全某些人,那是取死之道。”
“就一句話,老老實實做生意,將揚州積澱下的錢吸收利用起來,不要摻和到其他事中!”
“那些事我會辦的。”
“勝利財可以發,但是要有自知之明。”
兩人點頭說道“我們知道了。”
陳雍拍拍他們的肩膀“朱正清是羅貫中的老朋友了,之前也早就開始負責朱家的生意,我不擔心他。”
“主要是鐵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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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因為你色目人的身份受了不少偏見,這是證明自己的時候。”
“將實力拿出來讓彆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