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何水芸抱著靈牌暗自垂淚之時,她並不知道,她爺爺那個沒良心的兒子已經逼停了送葬的隊伍。
何富貴身材稍微有些臃腫,兩鬢斑白,全身上下的行頭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繡著雲紋的錦靴踩在了村裡的泥地上,那張充滿了假笑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厭惡之色。
“諸位鄉親,在下何富貴,小時候啊,你們多多少少都照顧過我。”
何富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雖然他說起了小時候和村裡人相處的溫馨時光,但誰都感覺得出來,他的話根本不走心,比世間那些薄情男子對青樓女子說的情話都還要假上幾分。
甚至還微微揚起了頭,很顯然若不是因為一些不得不來的原因,他似乎並不願意送自己的父親最後一程,更不願意和這些窮鄉親們多說兩句話。
“這次我回來呢,主要就是想送送我父親最後一程。”
何富貴繼續說道,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嘴裡也沒幾分鄉音,總像是一個外鄉人在拙劣的模仿。甚至,還生分地稱呼何大爺為“父親”,而不是村裡人的慣用稱呼“老爹”或者“老頭子”。
他也沒有給鄉親們說話的機會,隻是接著說道“作為兒子,沒能送父親最後一程是我的遺憾,此番我父親的身後事還多虧了諸位鄉親們的幫助,作為人子的我來晚了十分抱歉,為了感謝諸位,所以給鄉親們帶了一些薄禮來。”
隨著何富貴拍了拍手,他身後的箱子便被挨個打開,裡麵放著一些精美的瓷器,還有一些古玩之類的。
“這些東西,就當是謝禮了。諸位可彆看是些瓷器和小玩物,可拿到外麵賣價格不菲。”
何富貴一副生怕這些鄉親們不識貨的樣子,便走到了箱子的身旁,一把拿起了其中的一個盤子,繼續解釋道“就拿這個盤子來說,出自兩百年前的瓷器大師之手,現在外麵的價格這一個盤子就值上百兩。”
“又比如說這方印章,也是出自幾百年前的名家之手,隻要拿出去就能賣個幾百兩的銀子。”
隨著何富貴的介紹,所有鄉親們的眼睛都直了起來,眼眸之中還閃爍著光芒。
此前他們被那群前來青山不要臉的修士騙得夠慘,如今聽到這些東西的價值,自然心頭火熱,終於能夠彌補一下自己這顆受傷的心了,搓著手,一臉期待的樣子。
“這些東西,你們想要也很簡單,隻需要在紙張上按下一個手印,那便行了。”
何富貴自然看得到鄉親們眼中的貪婪之色,隨後拿出了一遝紙和印泥。
“因為想要買賣這些東西需要證明這些東西的來源,若是沒有這些紙張的證明,你們也賣不出去。”何富貴生怕這些鄉親不按指印,急忙說道。
可他想多了,鄉親們哪有他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對於村裡人來說,東西拿到手最重要。
所以他們便毫不猶豫地上前按了手印,隨後便在何富貴小廝的帶領下朝著箱子走去。
隨著拿東西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何富貴故意沒說一個人隻能拿一件,終於發生了混亂,幾口大箱子都被掀翻,甚至還有人為此大打出手。
在暗處觀察一切的呂公公看到這一幕臉上泛起了一抹笑意。
而何富貴自然不會管他們,等到眾人搶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碎片之後,他才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鄉親,你們最好停一停,我的東西都被你們砸碎了!”
鄉親們一聽,頓時愣住了。
這東西不是何富貴為了感謝他們而送給他們的嗎?
看著眾人臉上的疑問,何富貴拿出了鄉親們按手印的那張紙說道“這上麵說了,隻要你們幫我做成了一件事,我自然會把這些東西送給你們。在你們沒幫我做成這一件事兒之前,這東西自然屬於我!你們打壞了我的東西,必然要賠償,這些東西價值萬兩銀子,就算是你們賣兒賣女都賠不起!要是不賠,就拉你們見官!”
村裡的人雖然貪財,可都是些膽小之輩,一聽見官便被嚇得瑟瑟發抖。
看著鄉親們的表現,何富貴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我要做的事兒也很簡單,我父親的屍骨就先停在這兒,我聽說我爹收了一個孫女,去找她拿一件東西便行!”
鄉親們聽得這話,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
“諾,你們要是不聽我的話,咱們見官,這些東西價值可不菲啊!”
聽得這話,鄉親們也隻能朝著何富貴低下了頭,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何富貴為什麼要用自己父親的屍體去威脅一個撿來的小女孩。
作為親生兒子的他,這麼做還是人麼?
何富貴可不管這麼多,他的腦子裡隻有那柄刀,他自然也聽說過讖言,隻要得到了那柄刀,把它交給相對應的人手上,他便可以永保富貴。而且,一位朝廷裡的大官還和他說了,隻要他能拿到那柄刀,便給他一份仕途。
有了這些保證,何富貴自然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最為重要的是,這也花不了幾個錢,這兩大箱子東西其實還沒有他請人用的錢多。
古董這個東西吧,其價值都是靠他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出來的,現在這些東西被毀了不少,他想要多少銀兩都可以。
其實,這些就是一些收集起來的破爛。
人呐,越有錢越吝嗇,何富貴怎麼可能真金白銀地拿些銀兩出來給他的這些窮鄉親。
見得掌握了局麵,他便直接把何大爺的屍體留在了路上,隨後帶著大批的鄉親朝著何家如今的屋子走去,他要帶著一村子的人逼迫何水芸把何大爺的遺物給交出來!
特彆是,傳說中那柄就連他自己都沒見過的刀。
何富貴相信,隻要自己這麼一鬨,何水芸一介女流,而且年紀尚小,肯定會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乖乖配合自己!
到時候,整個村子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難道還怕找不到一柄刀嗎?
“水芸姐,不好了,何富貴大叔帶著村裡人來找你麻煩了。”
正當何水芸還在緬懷何大爺之時,一個小孩子跑了進來,朝著何水芸喊道。
何水芸即便再精明能乾,說到底也是一介女流且年紀較小,頓時臉色一變。
房頂的食不易看著來勢洶洶的人群,正想現身幫忙,耳中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停了下來。
而此時,來幫忙的書生正在練字;至於那位年輕的幫忙殺豬的屠夫則是蹲在了水坑旁,齜著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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